“还活着吗?”
“喂!”
一道很遥远的呼喊闯入了唐十方的耳朵里。
“喂!”
呼喊的音量陡然放大了几倍。
唐十方吓了一跳,睁开眼,却看见一片乌云密布的天空。
一个女生正伸着手掌在他眼前来回晃着。
唐十方无比懵逼的看着她:“你谁啊?”
见他醒过来,她立刻直起腰,声音很大:“我是谁?你躺在我家的门口,你是谁啊!”
“躺你家门口?”唐十方更懵逼了。
他用双手支起身子,看见自己躺在一条黑色的沥青路上,两边是长满了杂草的空地,空地上有秋千,儿童滑滑梯,单杠,沙坑……更远处是层层叠叠的建筑群。
他懵了三秒钟,一股脑爬起来,四顾茫然。
这是哪?我沙发呢?我房间呢?我那么大一个家呢?
他更茫然的看向身边的女孩子。
他嘴角动了动:“你……”
女生立刻向后跳了一步,大声说:“不管你是谁,请马上离开!警察局就在一百米外,我只要喊一声,立刻就能喊来警察的!”
唐十方也后退,和她保持了起码五米以上的距离,远远看着她,同样大声道:“就是想问一下情况!”
“什么意思?”
“这是哪?”
“我家门口!”
唐十方无语扭头,刚才躺的地方确实有一个房子,是那种白色的夹芯板材料的活动板房,很矮,紧闭的房门似乎还有被人踹过的痕迹,稍微有些向里凹陷。
他沉默一下,试着问:“是安市吗?”
“安市?不知道!这里是熊本!”
“什么本?”
“熊本!”
“熊……”
“熊!本!耳朵背赶紧找大夫治脑袋!还请马上离开这里!”
唐十方呆了呆,笑着摆手:“不要闹了,怎么可能是熊本?干嘛?是有人请你来玩儿整蛊游戏吗?谁干的?赵一山?还是梁灼?”
女生没说话,一脸奇怪的看着他,眼中带着害怕,又退了几步:“你不会是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吧?”
唐十方:“……”
轰隆隆的雷声响了起来。
一只乌鸦陡然刺向了天空,划破雾气,地上的一切急速变小,展翅绕过电视塔,俯瞰着高楼林立,灯火通明的城市,发出难听的叫声。
“笨蛋,笨蛋。”
雨点打落下来,五米外的少女一个箭步瞬间冲到了活动板房前,在几秒内开门关门,动作一气呵成。
唐十方仍旧一脸木然的站着。
这不对吧?
这妞怎么不反驳一下自己?
或者忽然一笑,说被你猜中了,就是整蛊游戏?
更或者,从草丛里跳出那几个儿子,说一声surprise?
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抹了把脸,还是先去找避雨的地方吧。
可这场雨似乎酝酿了很久,越下越急,越下越大,打在人身上都是疼的。
唐十方只能一个箭步也蹿到了方才女生进的屋子旁边,背部紧紧贴着墙,靠上面一点门沿挡雨。
可惜屋檐下的避雨效果,大概是心理安慰的作用更多一点。
但聊胜于无吧,反正总比傻站着在雨里挨淋强。
“最后要是让我发现是恶搞,几个龟孙就等着瞧吧!”他咬牙想着。
右手边紧闭的屋门开了一个小缝,那个女生一眼就看到了他,吓了一跳,又立刻关上了门。
唐十方撇了撇嘴。
大概又过了一分钟,屋门再次开了,女生细长柔顺的眉毛压得很低,犹豫半天,还是向他招了招手。
唐十方一挑眉,毫不客气,迈步跨了进去。
其他先不谈,有个避雨的地方,就算是傻子也不会拒绝吧?
“等等!”女生又拦住了他,指着门口:“只能呆在这里!”
“行!”唐十方一口应下,客随主便,让坐哪就坐哪,很配合。
有了避雨的地方,他好受了很多。
空气中混杂着泥土味,雨滴砸在地面上,溅出大片的水花,凉意渗入了皮肤,他搓了搓手臂,拧了把身上已经湿透的衬衫。
女生进了屋子里,他也没乱看,就这么双手撑着下巴,对着茫茫的雨幕皱眉头,无数个玄奥又无用的哲学问题在脑子里打着架,缠成一根根扭曲细长的线条,扭打在一起,扭啊扭的,扭成了一个解不开的,黑漆漆的毛线团。
奇怪,我在家里睡午觉,还反锁着门,那几个人是怎么进来的?
又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给我抬到了这地方来?
我睡的有那么死吗?
他依旧坚定不移的相信眼前这一切只是那几个死党的恶搞游戏。
今天他是受害者。
“不过这次的剧情够不严谨啊,竟然还说这里是熊本?熊本是日本的地名吧?那这女孩儿应该说日语才对吧?这样才够真实!”唐十方暗自嘲笑:“他们肯定是找不到外国人。”
留下了这么明显的漏洞,绝对是个整蛊游戏!
果然,人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陌生的国度呢?
平白无故的,对不对?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失笑摇头,心里一下子踏实了下来。
“哎呀,既然是游戏,要不就先好好配合一下,提高有点参与感……”
他抬起头,打量着屋子里。
这房子也太简陋了,天花板矮的压抑,看着胸口都发闷。
也亏他们找的到。
门左边墙角堆着一堆纸箱子和编织袋,编织袋里装着快要满溢出来的废弃易拉罐。
旁边摆着一张小木桌,上面有牙刷、毛巾和闹钟,两个碗和一副筷子,还有水壶和水杯,更里面的地板放着一个电饭煲,小木桌后面的地板上铺着层薄薄的棉被……原本就很小的屋子里堆得满满当当的,可以活动的空间基本上就是转身走上个几步。
天花板上面的灯……哦,是个吊起来的应急手电筒。
他啧啧摇头,自己这几个死党,为了把游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