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光祖面沉似水地看着江面,把南京兵部尚书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操作脑补了出来。 过了一会儿后。 陆光祖又感叹着说“殷歙县不愧是殷歙县,你们就只记住他有贪名,忘记了他也是个能臣” 说后,陆光祖就把袍袖一甩,手背在后面,迎着拂面而来的滚滚热浪,虽然手里拿着扇子,却没心思再扇风。 冯景隆也是一脸的失望,甚至失望到有些不愿意相信的地步“我没有忘记他有些能为,但他殷歙县不是已经谨慎到宁用浙兵也不用南京的兵看护粮草吗,怎么还会想到再防我们一手” 陆光祖收回手来,且把倭扇往手掌里敲了敲,也笑了笑,接着就寒着脸道“奸党没一个好缠的” 接着,陆光祖对冯景隆吩咐说“赶紧把你府里的岳凤那个弟弟灭口” 冯景隆点首,然后问“这么说灭缅之事阻止不了” “这或许就是天意吧” 陆光祖叹了一口气,说后又道“现在关键是京里,可能要出事” 冯景隆点首“公没说错,新政没废,政事堂合议也就继续存在,很多事就容易被发现端倪” 京师。 半个月后。 朱翊钧就知道了南直大量船只和粮仓起火的事。 “灭缅的粮草呢,也被烧了” 朱翊钧知道后就忙问着枢密使方逢时关于粮草的事。 方逢时道“陛下放心,南本兵已上急递,言明粮草早已被他提前以运土仪为名运去怀宁,所烧的只是装有用泥沙压仓的空官船和有浙兵把手的空粮仓。” 朱翊钧听后松了一口气“好个殷正茂朕就说得让他在南京兵部尚书任上,不然别人只怕不会对保护粮草这事这么尽心。” “只是为何他们要烧朝廷灭缅用的粮草” 朱翊钧突然沉着脸问方逢时。 方逢时言道“据南本兵殷公言,参与烧粮草的是一些倭人和在船上的几个浙兵,收买他们的都是一个叫岳澜的人” “勾结缅夷及云南一些土司,分率象兵数十万进攻我云南雷弄、盏达、干崖、南甸、木邦等地,杀掠我边民的那个汉贼岳凤,与这个人有什么关系” 朱翊钧问道。 方逢时道“这个还不清楚,但陛下圣明,这两人很可能有关系。”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烧毁粮草的人就是为阻止我大军征缅因为据南本兵急递所报,被俘虏的倭人透露,他们已知道这些粮食是供征缅大军使用。” 朱翊钧听后看向了申时行等执政公卿“是谁泄的密” “灭缅的方略,只有朕与政事堂的诸位公卿与近臣知道” “而像这么周密的纵火烧粮计划,不可能是短时间就能准备妥当的,肯定是在朕刚定好灭缅方略就泄了密,才能这么快就有阻止国家大政的行动” 朱翊钧目光如炬地看向申时行等执政公卿。 这时,张鲸走上前来“皇爷,正巧锦衣卫近日刚刚从浙江发回密报,内臣正要奏于皇爷知道。” “什么密报” 朱翊钧问道。 张鲸回答说“翰林赵承旨两个月前往老家寄了瓷瓶和面。” “瓷瓶和面。” “平缅。” 朱翊钧听后就看向赵志皋“你知道泄漏军机是什么后果吗” “陛下,臣冤枉” 赵志皋这时当即就跪了下来,声音发颤地喊了一声。 接着,赵志皋就看向张鲸“厂公何故无辜冤枉我” 张鲸也跪了下来“皇爷,内臣只是如实奏禀锦衣卫上传的内容,并没有说赵承旨指使族人通夷,所以,内臣不清楚赵承旨所说的内臣冤枉他的话,到底是说内臣冤枉他什么了。” 张鲸说着就看向赵志皋问道“难道赵承旨连自己两个月前,也就是政事堂刚定下灭缅方略不久,向家里寄了瓷瓶与面的事实也不愿意在皇爷面前承认吗非要咱家把您家书拿出来吗” 赵志皋满脸憋屈,只得叩首在地“陛下,臣乞骸骨” “此事哪里是乞骸骨就能算了的。” 朱翊钧沉声说了一句。 “陛下既这样说,臣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但臣的确冤枉啊” “臣真的没有泄密,臣往家里寄瓷瓶与面,不过是觉得壶隐道人万历年间制瓷名家的瓷器好与京城董氏面铺的面好而已。” 赵志皋回道。 “拟旨,将赵志皋以泄密通夷罪凌迟,其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