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斌吩咐了一声,然后道:“考功司郎中赵南星退下,张敬修留下!”赵南星便先告退离开了朱翊钧这里。 只是在走出殿外后,他就不由得怅然若失地看向了暗澹下来的天光。一时,他就不禁有种很强烈的挫败之感。 他本以为自己是致君尧舜之大才,论胸襟气魄和道德也非庸人可比,只是缺少御前施展的机会而已,来这世道就该是要顶天立地的,却不料,终于到了御前面圣后,被天子驳了个体无完肤! 似乎自己在天子眼里不过是泥猪癞狗,既不清正也不知礼。朱翊钧则在这时看向张敬修,笑了起来:“卿倒真像是跟先生一个模子刻出来一样,只是年轻许多,只是不知其志是否也一样。” “臣不敢忘先父之志。”张敬修这时忙回道。朱翊钧点头:“如此就好!”接着,朱翊钧又问:“进京路上看见不少事了吧。” “回陛下,是的!” “臣正因为看见了不少,才急着想见到陛下。”张敬修回道。朱翊钧道:“这些年让你借着丁忧的时间,与何心隐学武艺,与李贽学习百姓日用之道,现在想必,你也的确能见到不少底下人不会报于朕知道的事,说吧,都是些什么让人窝火的事。” “不出陛下所料。” “确实是窝火的事。” “尽管圣旨严禁清军勾军,但地方上还是有人在清军勾军,不少平民被无故勾为正丁,且趁机夺其财货,并其田地,稍有辩者就酷刑谤掠!” “有顺天抚院、锦衣卫不职,而坐视这类现象发生。” “更有凤阳巡抚王鉴虽在圣旨下后开始阻止此事,但在这之前也已背地里纵容此事,当地锦衣卫也不报。” “似乎百姓生死与他们无关,而他们更在乎内外同僚能否彼此和睦,在意陛下是否更愿意听到天下安宁富足的好消息,故臣入京后,赵部郎便也有意与臣修好。”张敬修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