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真的下雨了!” “陛下,这下真的下雨了!” 申时行因而满脸欢喜的看向了朱翊钧。 朱翊钧也微微一笑,然后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大臣们,见这些大臣多数神色反而越发凝重,便问: “但怎么没几个高兴起来,比下雨前还脸色难看?” 朱翊钧说着就道:“传朕旨意,都给朕高兴起来,且休沐半日,皆回去家人与同乐!然后写贺表呈上来。” “另外,传旨,肃王降雨有功,赏亲王双俸,并率钦天监官员,赶赴全国干旱严重之地实施降雨之事。” 朱翊钧这么说后就看向陈有年、石星等人: “早朝时,臆断天不下雨是跟政事有关的几个官员,到朕这里来!” 于是,陈有年、石星、班锦都走过来。 朱翊钧看着这三人:“你们三位,现在对这雨因人工而降可有什么话说?” “臣有罪!” “竟险些误导陛下相信天灾与人事有关!” 石星先跪拜在满是水坑的地上,回了一句。 朱翊钧见此便没再说什么,只道:“都给朕去诏狱反思反思,写出个结论出来,不拘是什么观点,朕都不罪,但是必须有理有据,否则就给朕一直在诏狱里待着!” 朱翊钧说后就离开了这里。 雨下来后后,士民百姓们也欢呼雀跃得很。 整个京畿,人人奔走相告。 粮商老板无奈地调低了粮价,而且是大降。 “降了!都降了!” 屠三木早就守在粮店外看价,一见粮价大跳水,就欢喜地跑回了家,然后就没注意脚下,因而勾倒了接水的木盆,摔进了盆里,溅得雨水四处飞洒。 屠二木见此抄起鸡毛掸子来打:“臭小子,害得老子白接了天水!” 这时,整个街坊皆摆出了木盆陶罐在屋檐下,接玉收珠。 老乡宦方理顺这时也拄杖倚门笑看着密密麻麻布满整个街坊的银线,而道:“总算下了,原来还是打龙王比求龙王更好啊!” 说着,方理顺就看见自己同科旧友陈有年和两个官员被锦衣卫押了过来。 方理顺因而走了过来,问:“公这时因何被拿?” 陈有年未答,只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早不下晚不下,偏偏在这个时候下。” 接着,在方理顺的瞩目下,陈有年和石星等就被押去了诏狱。 一到诏狱,还在诏狱潜心修学的罗万化因是陈有年的老师,也就在陈有年来了后,便也大感惊讶,就问:“你怎么来了?” “弟子因言,天子祈雨后,京畿依旧未降雨,可能是跟未大赦天下有关,而被下了诏狱。” 陈有年回道。 罗万化知道陈有年提这个,应该是为了让陛下好放自己出去,不由得捶地问他:“你没事说这个作甚?!” “先生难道不想出狱吗?” 陈有年问道。 罗万化道:“不想!” 陈有年不由得一怔。 接着,罗万化又道:“吾之所以被长关于此,是因为自招了许多罪责,如在湖广任知县败坏国家制度,只知讲学等等,才有了继续关在这里的机会,这我要是真不出去,我不是白招供了吗?” 陈有年“噢”了一声:“我不知道。” “蠢货!” 罗万化骂了一句,就问:“外面下雨了?” 陈有年点头:“先生因何知道,是能推算天意。” “伱衣服是湿的,头发也是湿的,你说外面要是没下雨,难道锦衣卫还舍得先给你洗个澡?” 罗万化问后就又骂道:“你怎么当上官的!” 接着,罗万化又问他:“陛下祈雨成功了?” “不是陛下祈雨成功了,是肃王他们用实学知识降雨成功了!” “先生,这才是可怕的地方!” “所以弟子现在已经满心思都在这上面,也就显得更加愚笨了。” 陈有年回道。 罗万化听后也沉默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罗万化才道:“明明大道只在自身,人人欲下雨,则天必会自己下雨,天子祈雨自是从民欲,从大道,可如今却不是靠这样成功降雨,天灾不能约束君父从于民意,那还有什么能约束天子以民为本?” 罗万化说后就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