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说的是事实啊!”
“如果不是天子图治,江陵公推行新政,我早就死在了监狱里,也不会再遇到来娣姐,能与之成亲,还可以有这一儿一女,还有现在的家业,能带动这么多族人增收,也让你冷誉兄可以从我这里分得许多红利,使你可以把秦淮河的花船都睡了个遍。”
“不然,就你冷誉兄府里给的月钱,够你冷誉兄喝花酒吗?”
刘确贤回怼了起来。
啪!
王长庚把桌子一拍,勐地站起身来,两眼喷火一般的看向刘确贤。
刘确贤则靠在椅背上,从容地看着他,问:“你怎么了?”
王长庚哼了一声,接着就拂袖而去。
“冷誉兄!”
刘确贤见此,忙起身喊了自己这位同窗兼好友一声。
王长庚未理会他,而依旧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而去,只在上马车后,滴咕道:“现在爱跟我反着来不说,竟开始暗讽起我来了,还是朋友吗?!”
刘确贤见王长庚离去没搭理自己,也没说什么,只继续坐回椅上,让婢女收拾了未完的棋局,自己则喝了一口茶,就着漏过梅花状窗格的几缕阳光,看起他在京里高价淘来的张居正所着《居正微语》来。
“王世叔怎么急匆匆而去了?”
“不是说他要留下来吃饭吗?”
这时,来娣挎着菜篮子从市里回来,看着王长庚的马车远去,也就问起刘确贤来。
明中期以后,南方商品经济发达,尤其是纺织业快速发展,许多女子因为是纺纱织布主力军,在家庭中开始承担经济上的支出,社会地位也就有所提升,乃至还出现了许多这个时代所说的妒妇、悍妇。
乃至等到后面还会出现女将挂帅,如秦良玉和秦良玉之媳。
当然,大明这个时期最有名的悍妇当属戚继光的原配。
话转回来,正因为女子社会地位有所提升,所以也已出现女子开始会抛头露面的情况,尤其是在南方,许多市镇大城都能见到女子身影。
如今,来娣也会常亲自去市场上选食材,而不用担心乡人说闲话,还能呼朋唤友的一起去,还会约定什么日子一起去什么市,什么日子又去另一个什么市。
渐渐的,等到后世,就会演变成,一个市镇会专门要逢到三、六、九日,才开市,或者六、七、九开市,侨商们会在约定的日子集中到某一市镇来售货。
“姐姐回来啦!”
在来娣这么问后,刘确贤就忙起身放下书,笑着疾步走了来。
这个时代,妻子对丈夫兄弟、朋友多同子女一样称呼其兄弟朋友,即以叔伯称之。
所以,来娣所提的王世叔就是王长庚。
刘确贤则两眼只在来娣身上,且从来娣手里接过有些装满肉与瓜果的菜篮子,笑了笑道:“不用管他!你给我一个人做些好吃的就行!”
“你们又吵了?”
“我看他好像走的时候有些火气。”
来娣一边往厨房走去一边问道。
刘确贤道:“没有!不管他!”
“你不去道歉了?不担心他不认你这朋友了?”
来娣问道。
“不去了!”
“不能老是我去道歉服软,我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不过就事论事而已,何况,我又不是他小厮,为何一定要顺着他说话?”
刘确贤也带着一些怨气回道。
来娣听后莞尔一笑,接着就在厨房门客,拦住了正踏脚要进来的刘确贤:“把菜篮子给我,你不要进来!”
刘确贤见此一愣,讪笑着道:“姐姐,这里没有君子,只有我们。”
“不行!你现在是相公啦!”
来娣回绝道。
接着,来娣就努嘴看向,刘确贤身后的几个由她买回来的女孩:“她们都看着你这个主家呢。”
刘确贤见此,也就把踏进门槛内的脚,撤了回去,问:“你这次又买了人回来,家里的产业能给她们都安排上活吗?”
“我打算先教她们学刺绣,然后安排到绣坊去。”
“她们答应了,在学绣期间,不要工钱,只让我们给她们吃饭就行,顺便会帮着打扫绣坊。”
“所以不会增加多少开支。”
“因而,我就想着,能买就买回来一些吧,现在市(市镇)里的老爷们因为听你说的那个要推行官绅一体纳粮当差的事,都在把自家奴婢往外卖,尤其是那些还没留头的小女孩,被赶出府的特别多,流落到市上,只会被花船买去,让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被白糟蹋了!”
“我以前就是这么被卖来卖去的,能多买一个回来,将来让她们可以自己做工养活自己独立门户做正头夫妻,就多买一个。”
来娣这时说了起来。
刘确贤听后点首:“姐姐心善,跟女菩萨一样。”
来娣剜了他一眼,旋即又眉开眼笑:“你的嘴越发抹了蜜了!”
接着,来娣又正经起来,问他:“我们的绣坊要不要扩大一下规模,你不是说我的绣活,去苏杭一带售卖都可以拔尖吗?”
“还不能扩大规模!”
“我现在的功名只能保一个小绣坊和一个小织坊正常经营,再扩大,就是虎口夺食了,等我成了举人再说吧,最好是进士以后再扩大,那样南都里的勋贵,只怕也不敢眼馋我的大绣坊了。”
刘确贤这时回答起来。
来娣听了点头。
她也明白,没有权势,生意做大也只是给别人做大的。
“我只是想着做大,就可以多雇一些人,这样就少几个奴婢,做我们的雇工虽然辛苦,但至少不会被打骂,也能自立门户,还能回乡看友的。”
来娣一边洗肉一边说道。
刘确贤点首:“我知道,但这不只是我现在举人未中的问题,还有钱的问题!”
“我现在的身份是没资格向大户们借贷的,尤其是徐家和南都那些勋贵,如果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