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义愤填膺的人越来越多,麻奋也不好继续躲着,如果事情越闹越大,上司那边肯定没好脸色。
只见他举起袖子遮脸,这才匆匆出来,开口便是:“纪炀纪炀,你别在这闹了,那事真跟我没关系。”
等会。
这年轻人是纪炀?!
路人下意识后退一句,刚还在帮他说话,这会竟然有些后怕?
是那个纪炀吗?
看大家脸色,麻奋声音又大了些:“这里是汴京府衙门门口,你若在这生事,纵然为伯爵府弟子,这事也难办啊。”
伯爵府嫡子,纪炀。
就是他!
众人看着一身华服的纪炀,只见他眉宇俊朗,脸上似笑非笑,若不是那些名声,谁都要称赞一句的。
可这是纪炀啊!
他的名讳,汴京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若是他在衙门门口闹事,好像正常起来?
纪炀并不管那么多,他身形本就比一般人要高大,直接抓起麻奋衣领,竟然有种把他要拎起来的感觉,冷笑道:“说,我回来一日,便在汴京漫天谣言,若不是陛下帮我澄清,今日林大学士家的宴席上,必然十分丢脸。”
“那谣言是不是你传的!还是我那好庶弟传的!”
“怪不得他今日在宴会上那般挑衅,你们好得很!”
哇。
陛下帮纪炀澄清谣言?
大学士林家还请他赴宴?
身为庶弟竟然挑衅嫡子?
看来停下来吃瓜是对的!
眼看这里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就知道事情必然能传出去,纪炀让平安跟车夫直接把麻奋丢进马车,随后扬长而去。
等纪炀的马车走了,众人这才回过神。
这,这还真的没法说!
纪炀八月十一回汴京,今日八月十四。
他就能搞出这么多大新闻?
今年的中秋节,只怕各家家宴上闲谈都是他的名字。
纪炀直接把麻奋带回别院交给凌俊鹏跟卫蓝。
早就想揍他了,今天终于找了个理由。
原身的死跟他脱不了关系,当初还护送原身去任地,路上能看着原身病死,这种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等麻奋出门,脸上可谓精彩,身上伤痕更是看不到却疼痛难忍。
好个纪炀!竟然这么对他,竟然把他从衙门拖回家打。
如此嚣张的行径,果然还是他!
之前以为他变了,没想到还是个没脑子的。
既然这样,那接下来的计划,别怪他狠了。
麻奋一瘸一拐离开,故意让周围人户都看到,彰显纪炀的恶行!
王伯看着麻奋背影,自然不觉得少爷做得有什么不对,但还是道:“少爷,他毕竟是衙门的人。”
“而且对您名声也不好,以后您要在汴京为官,少不得跟汴京府衙门的人打好关系。”
纪炀摆手:“不用管,今日府中可有其他事。”
说到这,王伯看了看少爷,这才道:“少爷,伯爵府来消息,请您中秋去赴家宴。”
明日中秋了。
时间过得好快。
纪炀笑了笑:“回他们,不去。”
“不去?伯爵府那边?”王伯劝言,“以后的伯爵府到底是您的家业,若不过去,会不会便宜了他们?”
“只要我人在,还怕这些?”纪炀翻看递过来的请帖,看着没什么重要的,只让王伯去回。
不管他在不在伯爵府,都越不开他这个人。
若跟以前一样,估计还好说,但如今政绩傍身,那就不一样了。
再好,好好的中秋佳节,何必跟他们去勾心斗角。
还是省省力气,等到节后上朝再说吧。
那时候肯定特别精彩。
王伯点头称是,虽然心里还有些担心,但他都听少爷的。
纪炀又吩咐:“去跟滕显那边说一声,这几日林家小姐跟文家小姐会去挑几个葫芦灯罩,账记在我名下。”
这些事忙完,纪炀又打开舆图,灌江府周围的地形被他牢牢记在心里。
那地方没有什么天然屏障,跟边域只是城墙相隔。
在四五百年还是前朝的土地,只是前朝后期无能,如今那几块地已经被异族牢牢霸占。
这附近战事频发,也是这个原因。
纪炀到中秋晚饭时,这段时间一直在看舆图。
外面都在说陛下想要他留在汴京,连王伯,还有林家宴会上的人都这样认为。
甚至林启也如此想。
可只有他知道陛下的心思。
在别院家宴,气氛自然好。
玉敬泉等人自然也落座,他们都是纪炀的属下,还是抛弃官职,跋山涉水跟来,所以别院下人都十分尊敬,王伯也亲自斟酒。
等众人落座,纪炀只留了信任的在此伺候,凌俊鹏看着金杯里的美酒,感慨道:“说起来,到汴京不到三天时间,竟然已经完全习惯这。”
纪炀这几日一会去宫里,一会去宴会,回来便闷头看舆图。
他们几个倒是在家丁带领下逛汴京。
从初来时候的惊叹,再到慢慢熟悉,三天时间,足以让人对汴京印象深刻。
玉敬泉也点头:“要是有机会,真想把妻儿也接过来。”
大城市的好处自不用说,瞧着街上男女穿戴,再看各处鲜花乐声,都让人流连忘返。
随处可见的珍馐美味,随便走走便能碰到的新奇玩意,太不一样了。
卫蓝同样点头:“还有爹娘,爹娘在就好了。”
李宾倒是没说话,他现在只想回扶江县,照顾怀孕的妻子。
纪炀看看四周,平安王伯不用瞒着,剩下也没了旁人,这才放下酒杯,开口道:“我们这次,不会留在汴京。”
众人下意识看过来。
只听纪炀继续道:“在汴京不会停留太久,估计很快便会离开。”
纪炀算了算:“应该在十月之前。”
灌江府,山高水远,比潞州还要偏。
如果说潞州城算一个城市的六环,那灌江府便是十环开外。
而且他要去的地方,只会偏中更偏。
倒不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