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富贵,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人王大姐把饭做的好吃还不好吗?
难不成都像你做的那样难吃,我看啊,你就是嫉妒人家。”
杨主任一点面子都没给他留,拿着饭盒,背着手,要是早知道有王大姐这个人,就应该把她早点请过来。
钱厂长中午吃满意了,听到蔡富贵,这个曾经的大师傅因为人家做饭太好吃要举报人家,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他和老宋,这些年,听过各种各样举报人家的事,头一次是因为做饭太好吃被举报。
“我说蔡富贵,你别在这没事找事。”
宋副厂长语气有些不好。
钟建平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事,人家做饭好吃,搁到蔡富贵这,还有错了?
“领导们,你们听我说,那个王翠芬把饭菜做的这样好吃,她这样做,瓦解工人同志们的意志。
工人们往后只惦记着吃,不把心放在生产上,这咋行?”
蔡富贵说的义愤填膺,
“现在都提倡艰苦朴素,王翠芬这个乡下人,就是个大毒瘤,你们看看她今个做的菜,什么红烧肉,什么丸子……这不是对工人们好,是在害工人们。
让他们以后吃惯这种,奢靡讲究的饭菜,人都被腐蚀了。
工人们就应该吃一般的饭菜,甚至不好吃的饭菜,让他们忆苦思甜,这才是对他们好,对咱厂子好。
听说,王翠芬的公公以前是酒楼大厨,他教给她的厨艺,这更不能让她做饭了。
她的这身厨艺,是封建糟粕,咱工人怎么能吃?”
拿着饭盒从食堂走出来的年轻工人,从蔡富贵开始举报王翠芬的时候,他就站在附近,像是在等人似的,其实是在偷听。
“蔡富贵,按你这样说,我们是不是应该把人王大姐赶出厂子?”
杨主任冷笑的问他,以前他咋没发现蔡大海这个大哥这么会给人扣大帽子啊。
“赶出去,我看行,反正不能再留她了。”
“把她赶出去,咱厂子的食堂咋办,谁来当这个大师傅?”
蔡富贵顿时不吭声了,他不是人吗?
以前厂子里的大师傅就是他当的,他都给厂子工人做了这么多年的饭了。
“领导们,我举报那个乡下人,为的都是咱厂子,没有掺杂我个人的东西。
我即使不当那个大师傅也没啥,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工人们去吃那个封建糟粕整出来的饭菜。”
“蔡师傅,我记得你当年进厂子的时候,你兄弟说你以前也是酒楼里的大厨,那你不就更是封建糟粕了吗,
我们都吃了你这么多年做的饭,是不是应该先把你给赶出厂子去?”
当年那个蔡大海,把这个蔡富贵吹嘘的如何厉害,当时再加上厂子食堂找不到做饭的师傅,就让他给顶上了,谁知道做的饭菜,味道一般的很。
“我……”
其实蔡富贵才不是啥酒楼里的大师傅,是他为了好听点,故意扯的慌。
这些年,在厂子里,工人们没有见识过这个曾经酒楼“大师傅”做的菜有多好吃。
倒看他那大师傅的臭架子,一年比一年大。
他年轻那会,也就在酒楼后厨,打了半个月的杂,被人喝来喝去的,在背地里偷偷的看人大师傅做菜。
这些年,他还真把自己当成大师傅了。
谎话说着说着,说的久了,就连自己也信了。
他此时没法对领导们说实话,一旦说出他只是个帮厨的,那不就骗了大伙这么多年吗?他们能饶的了他?
……
“同志们,不好了,王婶子被人给举报了!!!”
张红军跑到了车间里,气喘吁吁的告诉大伙。
“啥?人王师傅今天刚来,谁和她过不去,是哪个鳖孙?”
他们都吃中了王婶子做的饭菜,这刚吃了一顿,就有人见不得他们好,要来害王婶子。
工人们都急了,凑成了一堆。
“还能是谁,是那个蔡富贵呗,他说王婶子的厨艺,是封建糟粕,要划阶级敌人哪,还说不能让咱吃的太好。
就应该让咱吃的赖点,啥忆苦思甜,还说王婶子把菜做的那样好吃,是在害咱们。
他还在那窜拱着领导,让领导把王婶子赶出去,不让留在咱厂子里了。”
张红军这话一说出来,就立马引起了工人们的强烈愤怒。
“那个王八犊子,我看他才是咱的敌人。
咱工人招谁惹谁了,想吃两口好菜好饭,就被人这样针对,把王婶子赶走,让咱继续吃他蔡富贵做的猪食?”
“他娘的,这个蔡富贵,我老早就瞅他不顺眼了,这不是找抽吗。”
“王师傅可不能走,要是她走了,咱咋办?”
女工人们都急的不行,嘴里纷纷骂着那个蔡富贵。
“哼,他就想着把人王师傅搞下台,他好再上去,呸,这种人渣,就应该被弄去扫厕所。”
“这个蔡红眼,自己比不过人家王师傅,就背地里搞这种小动作,心真坏。
这损害的是咱工人集体的利益啊,咱说啥也不能放过他,走,咱也找领导去。”
……
王翠芬还不知道蔡富贵去告发了她的事,第二天来到厂子后,工人们一个个的和她打招呼。
“王师傅来了……”
“王婶子来了……”
王翠芬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尊重过,尤其还是咱的工人同志们。
这个时候的工人,那是光荣的很,谁家要是出了一个工人,那走在大街上,腰杆都是挺的笔直笔直的。
被工人们尊重,这对王翠芬来说,比吃了蜜都甜。
她和刘小娥来到食堂后,从花大姐她们口中,才听说了昨个发生的事。
“蔡富贵去扫厕所了?”
“昨个工人们说,蔡富贵的思想不好,让他去扫厕所改造改造。”
花大姐高兴的跟过年似的,她以前没少受那个蔡富贵的气。
“他也真是想不开,昨个竟然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