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正挂在家中衣柜里。
毛衣偏大。
林殊的手指蜷缩在衣袖中,细颈被领子遮住一半。
透过前几天的梦,秦渝池知道那毛衣里隐藏的美景。
他想走过去将那毛衣扯开。
往上卷,往下拉,怎样都好,只要能让那美景露出来,而不是藏在毛衣中。
但梦里的他不发一语,伫立在水中不动。
若不是心脏狂跳的声音盈满耳膜,秦渝池差点以为梦里的他是个呆子。
林殊笑了笑,赤脚走到池边的石头边,随性坐下。
池边种了好些洋桔梗。
石头边,青苔上,浅水中,四处皆是。
林殊单手摘起一朵洋桔梗,把玩高脚杯那般摇晃,“我特意为你种了这么多洋桔梗,你不喜欢这里?”
他沉默片刻,低声回答:“喜欢。”
“既然喜欢,你不准备好好答谢我?”
林殊的右小腿浸到池水里,轻轻晃,带起轻柔的水浪。
涟漪从林殊脚尖处泛起,一路荡到他的腰间。
梦里的他收紧手指,紧握拳头。双手藏在水面之下,似是在忍受不可控的欲望。
林殊等待良久,他还是不动。
林殊便乏了,想换个姿势,从水里抬起右腿,意欲侧躺在石头上。
石头表面沾了水,有些滑。
林殊刚侧过身,手掌在石头上一滑,人便失了重心,掉进池水之中。
噗通!
林殊掉进水里的那刻,他的心脏也跟着颤抖,失重一般仓惶。
梦里的他终于动身,慌乱地往前走,握紧的拳头也松开了。
但他刚行几步,手指就被拉住,小指被轻轻勾着,随即与人十指相扣。
蓦然间,林殊从他面前破水而出,似一只初出宫殿的人鱼,慵懒地轻甩发丝。
毛衣沾了水,湿哒哒滴着池水,不像刚才那样蓬松,而是紧贴在林殊身上,似一条半透明的紧身裙。
“嘶......”林殊皱着轻呼。
林殊牵着他的那只手倏地松开,他收紧手指,竟然感到一阵空虚。
他的视线往下移。
林殊的掌心正在渗血,血液被池水稀释了一些,变成稍淡的嫣红色。
不知是因为林殊不小心划破手掌,还是因为他被林殊捉弄,总之,梦里的他不高兴了。
林殊仔细看着掌心的血,仿佛那不是个伤口,而是朵盛放的玫瑰。
“好疼啊......”
林殊抬眸,嘴里说着疼,眼睛却直勾勾看着他。
他不为所动。
林殊勾起妖冶的笑,将渗血的掌心递到他唇边,“好疼啊,哥哥。”
热流在胸膛里窜涌,他对上林殊的眼睛。
林殊的眼瞳是纯黑色,此时散了些星光在里头,明媚生辉。
“哥哥......”
梦里的他再也无法忍受。
又一声“哥哥”之后,他屏住呼吸,终是将唇往前凑了过去......
“秦先生,飞机马上要下降了。”
在唇吻上那花朵似的血液之前,秦渝池从梦中惊醒。
他摘掉眼罩,朝空姐礼貌地笑笑,将遮光板打开。
梦虽然醒了,心口的悸动却止不住,甚至夹着一丝酸涩感。
秦渝池长舒一口气,急忙拿出手机,将刚才梦见的场景记在备忘录里,生怕一不小心忘了。
这是第三篇关于林殊的笔记。
秦渝池记录得很详细,将梦里的景和他的感受一并记下来,标好日期。
飞机下行的二十分钟里,秦渝池写得很认真,甚至没有察觉到飞机落地。
飞机彻底停下。
手机中几条未读消息弹窗迸出来,秦渝池优先查看了唯一的置顶。
【秦希沫:哥,你这几天还在做噩梦吗?】
【秦希沫:我昨天去庙里问过甄鸳大师,他说你是被前世未了的心事缠身,所以才做噩梦,叫你多加小心林姓之人。】
【秦希沫:哥,你在哪里?怎么不回消息?】
【秦希沫:不然你别去见他了,我心里好慌。】
前世?林姓之人?
秦渝池是个无神论者,自然不信这些说辞,只觉得是巧合。
【秦渝池:我昨晚已经见过他。】
【秦希沫:......好吧[猫猫无语]】
【秦希沫: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品行端正吗?是不是坏人?】
林殊是个怎样的人?
秦渝池打了好几行字,高度美化林殊砸酒瓶的那段画面,将林殊说成是一个嫉恶如仇之人。
发送之前,秦渝池通读几遍,又忽然觉得不妥。
他不应该在背地里议论林殊,把人家的性格乱说一通。
秦渝池将这几行字全部删掉,重新打上一句耐人寻味的话。
【秦渝池:我觉得他很可爱,像只刺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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