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很讨厌陶潋,单是看见这个人,都会生理性不适。
若是陶潋和秦渝池站在一起,一同出现在他面前,他会厌恶到想吐。
上一世,陶芓湉是烧炭自杀。
尸检时,遗体已经被捅了九刀,脸上布满划痕,尸检报告被做了手脚,根本没有写一氧化碳中毒的迹象。
陶潋虐尸,虐的还是亲哥哥的尸体。
只要一想到这个事实,林殊就觉得恶心。
陶潋越走越近,眼里充满焦急,嘴角却微微挑着,不仔细看都察觉不到。
林殊轻声嗤笑,只觉得那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鬼,比他还要缺少良知。
“林总,陶芓湉在哪里?还在急诊室吗?”陶潋面色着急,飞奔到他面前。
林殊抬眸,保持一贯的冷漠,沉默不语。
陶潋没有得到他的回答,无辜地眨眨眼,声音有些委屈,“......林总?”
“这是陶芓湉的弟弟,陶潋,上次谢先生提到过。”秦渝池走得慢些,比陶潋后到达。
无论哪一世,他都见不得这两人并肩同行。
虽然这一世,林殊没有资格控制秦渝池,但他可以让陶潋不快。
林殊没有理会秦渝池的解释,睨一眼陶潋,咄咄逼人,“你没有长嘴,要别人帮你自我介绍?”
陶潋愣住,脸色一下就白了,立时躬身道歉,“不好意思,林总。我是陶芓湉的弟弟,感谢您送他来医院,求求您告诉我他在哪里。”
林殊不说话,陶潋就一直鞠着,身体微微颤抖,看着很是可怜。
余光之中,秦渝池的眉头皱了皱,唇微启,似要说话。
林殊知道秦渝池要说什么,无非是替陶芓湉解围,就同前世里的无数次一样。
真够无趣的。
林殊轻嗤,将血检报告丢给医生,转身走到病房门前。
“小潋,林先生担心桃子,语气不免急,他不是在责怪你,你不用这么害怕。”手抚上门把手的那刻,林殊听见秦渝池说。
秦渝池这是在替他解释?
心脏猛地一跳。
林殊收紧手指,抿紧唇,心跳不可避免地加快。
“渝池哥......”
陶潋的声音荏弱,听着令人作呕,又将林殊拉回现实。
秦渝池怎么可能帮他解释?
他也是个贱东西。
怎么就轻易被一句意味不明的话惹得心悸?
“还渝池哥,演偶像剧呢。”林殊低声嘲讽,推门进入病房。
陶芓湉半躺在床头发愣,见是林殊来了,赶紧坐起身,“林总,今天麻烦您了。”
而看到后面两人跟进来时,陶芓湉有一瞬失神,被林殊敏锐捕捉到。
“桃子,你伤到哪了?怎么会忽然晕倒?!”陶潋疾步往床边走,一惊一乍,吵得林殊心烦。
林殊攥住陶潋的衣领,将人往后拉。
“离他远点,你挨近了空气不好,他会呼吸不畅。”林殊冷声说。
这话有些无理取闹了。
陶潋侧视一眼秦渝池,又垂下眸,退到两米之外,离陶芓湉远远的。
林殊等着秦渝池开口,甚至做好了针锋相对的准备。
可秦渝池什么都没说,反而低笑一声,独自往床头走。
秦渝池被逗笑时的样子很生动,像是完美建模的AI不小心通过图灵测试,嘴角只上勾一瞬,又掩饰一般垂下去。
有什么好笑的?
林殊心里莫名烦躁,“你也一样,退到后面去。”
秦渝池顿住脚步,似是对自己的待遇不满,微挑起眉。
“快点。”林殊催促。
秦渝池叹口气,退到床角,“这样可以了吗?林殊。”
秦渝池叫他名字时有些含混,听起来黏糊糊的,有种朦胧的暧昧感。
心窝处又不争气地颤栗。
秦渝池不过是叫一声他的名字而已,他就难以自持。
贱东西,林殊在心里骂自己。
林殊躲开秦渝池的视线,坐到床边,“有什么话就赶紧说,不要耽误病人休息。”
病房里静默一瞬。
陶潋怯怯地问:“桃子,你现在感觉如何?胸闷吗?心口还疼吗?”
陶芓湉淡笑着说:“我没事,多亏林总及时送我来医院。”
“那就好......”陶潋顿了顿,“桃子,你问问林总调取直升机的费用是多少?我帮你把钱还给林总吧。”
陶芓湉刚要开口,林殊打岔道:“不用还,我不需要。”
“林总,这怎么行?”陶芓湉有些激动。
“我说不用就不用!”林殊蹙眉,语气不容置喙。
陶芓湉感激林殊,但也同样畏惧他,不敢反驳,“好的,谢谢林总。”
“桃子,就算你和林总之间关系匪浅,也不能白花林总的钱呀,要是被父亲知道......”
陶潋欲言又止。
闻言,陶芓湉的面色蓦然变得惨白。
林殊不知道陶潋在打什么哑谜,只感到陶芓湉正在恐惧。
林殊很后悔。
他就不该放陶潋进来,就该将人拦在门外。
这种恶鬼得千防万防,最好永不见面。
“我愿意给桃子花钱,关你什么事?”林殊沉下脸色,“难道你父亲对我有意见?行,等会儿我亲自和他通电话谈一谈。”
“我不是这个意思,”陶潋说不过林殊,求助地望向秦渝池,“渝池哥......”
林殊听见这三个字就头大,恶心得紧。
林殊耐心告急,懒得同陶潋纠缠,“赶紧滚,桃子累了,现在就要休息。”
陶潋站着不动,还想再说话。
秦渝池忽然道:“小潋,听林先生的话,你先回去。”
“你也赶紧走。”林殊朝秦渝池说。
秦渝池静默一瞬,微不可查地叹口气,终是带着陶潋离开病房。
病房门开了又关。
这次秦渝池应该是被他气着了,没有和他说“下次见”。
这样也好,省得他再和秦渝池见面。
两人一走,林殊的防备心尽散。
林殊轻呼一口气,尽量温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