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愿意也没关系,我总会让你心甘情愿跪下。”
离开林殊家后,秦渝池仍想不通。
如果林殊真的喜欢他,为什么要用这些手段鞭笞他?
他身上......有什么值得林殊喜欢吗?
不过秦渝池很快得到了答案,在他的无数电影被下架,孙殷和几个导演决定退圈之后。
那时他已经闲在家里一月有余,骗秦盛说自己在剧组忙,实际却什么都没有做。
孙殷在出国之前找过他,两人聚在一间廉价的咖啡厅。
为了拍《苦生》,孙殷本就背了些债务,再加上名利场消息灵通,投资商得了林殊的暗示,转轴的资金链很快断裂,孙殷寸步难行。
“渝池啊,我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孙殷苦笑着说,“老方他们不打算再拍了,但我准备去国外闯两年,如果还是不行,我再彻底放弃。”
听着孙殷的话,秦渝池攥紧手指。
短短一个月,不仅是他被撤掉电影,竟然连其他导演都不可幸免。
就好像,他们是不起眼的蝼蚁,林殊只用一个眼神,就能将他们踩扁踩碎,碎得体无完肤。
可明明,他们是活生生的人,只是想在大屏幕上放映自己的电影,这到底有什么错?
“我们几个老废物逃了,你......”孙殷叹口气道,“你学聪明些,装着服个软,等他的兴致过去就好了。”
秦渝池垂着视线没说话,孙殷又劝道:“这圈子本就由资本掌控,这种事在圈子里屡见不鲜。他们这种人就是这样,你稍微忍忍,等他玩够了,会放你一条生路的,你别和他硬碰硬。”
是了。
他一直把林殊当成酒会上那个星光熠熠的骄子,却忽略了,林殊其实也和那些纨绔一样,恶劣,目中无人。
他没什么地方值得林殊喜欢。
林殊也不是喜欢他,而是要一个光鲜的明星,要一条听话的狗,要他做不会反抗的傀儡,要他摇着尾巴去乞求。
他在《苦生》里演别人的苦难,而现实里,他再光鲜,也是被资本掌控的“农民”。
送走孙殷,秦渝池浑浑噩噩回到家,在夜色中接到了陌生的电话。
“你在做什么?”林殊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如此惬意,仿佛这一切苦难的始作俑者不是他。
秦渝池咬紧牙关屏气,对着月亮沉默二十秒,“林先生,您现在有空吗?我想去找您。”
很短的一段时间里,秦渝池是恨林殊的。
之所以说短,是因为他很快就喜欢上了林殊。
林殊很会玩弄人心,有资本家标配的“仁慈”,这种仁慈是在逼迫后的大量补偿,会让人晕头转向。
先是孙殷在国外筹拍的新电影,得到了大量资金赞助,再是其他导演被送了好几个商业合作机会。
当一个人触到底,再被加害者喂了补偿,那些恨意便会消去许多,因为人的本性就是贱,他也不例外。
或许,爱只分为两种,一种是慕强的臣服,一种是攥在手心的掌控。
林殊本就是个优秀的人,从事业上来说,根本不是纨绔,而是个人人敬畏的上位者。
正是这样的骄子,会亲自开车送他去剧组,会带着他去跑不同的山,会在万里高空之上轻吻他的唇。
白日里,他成了林殊的玩偶,为林殊不经意的爱和优秀而臣服。
而在夜深时,他可以攥住林殊的手腕,制住那细瘦的脚踝,就这么跳进欲河里,沉溺沦陷。
林殊太漂亮,当那双眼睛盈满水波,泛着情潮的失神看向他时,秦渝池就知道他完了。
就算他捂住那双眼睛,那张蛊惑人心的嘴也会说:“哥哥,抱我好不好?”
他在夜晚时掌控林殊,又在白昼里无声臣服,爱的每一种方式他都浅尝辄止,所以怎样都尝不够。
很长一段时间里,秦渝池都不愿意承认他喜欢林殊。
他把那些心动归结于性,他把自己投进欲河里,什么都不想,麻木放空。
所以当那次元旦,林殊将他从家里“救走”,他们在雪里紧紧相拥时,秦渝池才后知后觉认清事实。
他真的喜欢上林殊了。
这个认知让秦渝池恐慌。
最开始时,他只是想用沉默惹怒林殊,让林殊快些对他厌恶。
所以林殊对于陶潋莫名的敌意,他不在乎也不解释,他就要做个哑巴,好早点自由。
而现在,他早已习惯了沉默,在对待林殊时根本说不出话,只有深深的无措感。
林殊生气时,他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解释,但他就是会下意识逃避,什么都说不出来。
林殊总是生气,而后可爱地抱怨和撒娇,秦渝池竟然渐渐从中尝出了甜头。
一个可怕的想法油然而生。
如果他一直这样冷漠,林殊就不会玩腻厌烦他,不是吗?
这样的话,他们是不是就能保持现状,直到死为止?
就这样,他偶尔会陷入一种奇怪的虚荣,仿佛只要林殊为他生气,这样就能证明他在林殊心里的位置很高。
坠入欲河时,他们紧紧相拥,交换体温,像是寻常的恋人。
可当情潮褪去,他看着无光的天花板,无边的孤寂又涌上来,提醒秦渝池,他不是林殊的爱人,他只是一只光鲜的玩偶。
他厌恶自己竟然会爱上林殊,也厌恶林殊把他当作玩物。
他厌恶自己麻木放任,陷入资本的洪流,也恐慌终有一天,林殊会拍拍屁股就离开,丢他一个人被洪流淹没,在纸醉金迷里下陷。
他的票房日益增高,商业价值到达了顶端,可他再也不会有发人深省的作品问世,死后只会留下一堆商业垃圾供世人耻笑。
他的人生好像完了。
秦渝池无数次这样想。
他被林殊从秦盛的小牢笼里救出来,却又陷进了林殊的大牢笼,且这牢笼光鲜亮丽,会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