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的晴朗天气在第二天求婚结束的深夜也随之结束, 天空开始洋洋洒洒的下起了雪。
整个花海变为白色海洋。
天气冷金唯也不好出去玩,后面就总窝在家里,日夜反复看下雪前的那段求婚视频。
可能是看得多了, 也可能是她自己印象太深,后来的日子里,她总是做同一个梦。
就像以前在新加坡,几乎每天晚上都要梦到司泊徽, 都是各种各样的两个人在一起的画面。
这一阵子,梦见的是求婚那晚的画面。
司泊徽的求婚戒指是新的, 同样是一圈细钻拥抱着中心的一颗钻石, 只是原本已经足够漂亮的十颗细钻变成了十二颗。
十二年了,从零八年到二零年, 他们俩在览中那个萧索的初冬, 最后在纽约的繁华深冬彻底走到了一起。
那夜的雪把橘黄色的灯覆上一层白,像白了头, 红色玫瑰也变成了她喜欢的洋桔梗,仿佛热烈的情感在漫漫余生终会变成潺潺爱意,伴随她一生。
好几天后金唯才从这场求婚缓过神来, 她跟妈妈说了这事。
秦歆打电话给她。
电话里女人温柔的语气含着一抹明显的欣喜,“泊徽跟你求婚了?”
“嗯。”金唯窝在房间里,双手抱着手机。
秦歆看了她发的求婚视频, 知道她答应了,如果没答应她也不会告诉别人的。
所以她很开心地对女儿说:“那就好, 好好在一起, 想结婚了就结婚, 妈妈都同意。”
金唯现如今算是从那件事走出来了, 所以一听妈妈这话, 忽然觉得这一切难过的都是妈妈,她不同意他们不行,她受不了整天哭,可是同意了,她心里不可能不别扭的。
“我和他在一起,妈妈,是不是很对不起你。”
“没有。”电话中的秦歆马上道,“没有,过去这么多年,我很少想起这些事,他们没有影响我的心情。”
她叹气,“只是这个事情确实影响到了我们一家人,特别是你,那几年一个人在林州,妈妈觉得你特别孤单,所以说完全不恨那两个人,是假的。”
“唔。”
“司泊徽,他是和那个女人有关系,但是他和对方不一样,他没有理所当然地伤害你,他也很愧疚,所以如果他对你好,就不应该一直强加罪在他身上,把他所有的好都变成罪名,他也很无辜。”
金唯低着头,没有言语。
秦歆:“人要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且也喜欢你,负责任,一辈子对你忠贞不渝,把你当宝贝的人,非常难。如果没有他,妈妈也不确定你能不能遇到其他人,可能很难。”
“唔。”
“所以妈妈不会在意这件事,没有比你能开心更重要的事了。”
金唯眼睛湿润。
“所以,你如果觉得自己能放下,就放下,不要在意过去的事了,何况,那个女人已经不在了。”
“嗯。”金唯对着手机说,“我本来,本来觉得好难,妈妈……”
“嗯。”
“但是他不止为了我离开了览市去北市,放弃了十几年的学业,以后注定顶尖的事业,我还发现…在我们在览市重遇那天,我才十七岁那一年,他就在计划着要去北市找我了,从那天起他没有再缺席过我的任何事情,一直在默默陪我,看着我一天天跑活动,满心满眼只有我……”她吸了吸鼻子,忍不住又带着浓浓的鼻音,“我忽然就觉得那几年没那么孤单了,妈妈,他陪着我的时间,和爱着我的时间,一直比我想象的要多得多。”
“嗯,乖。”
“所以如果要放下的话,他失去的就太多了,他可能要和我过去那些年一样辛苦,艰难,所以我不舍得,我忽然就觉得,为我付出那么多的人,不应该承受那个事情带来的后果,我忽然觉得这个事情好像和他没关系了,不然这些年,他的付出又算什么呢…”
“对,”秦歆温柔安抚她还有些摇晃的情绪,“泊徽做的已经太多了,很多很多,所以没关系,妈妈没不同意,你好好和他在一起,我们小唯开心最重要了,过得好最重要了。”
金唯轻轻呢喃:“谢谢妈妈。”
“谢什么。”秦歆一笑,道,“妈妈这些年,也亏欠你太多了,从没在你身边陪过你,这一年也没能让你开心起来。”
母女俩说了好多话,仿佛回到了金唯十几岁第一次搬到学校住宿时,那个时候晚上妈妈总会和她通一个遥远的跨国电话。
金唯从没觉得妈妈亏欠她,那会儿她在国外也没钱,但是打给她的生活费永远准时且多。
那会儿她的手机一直有用不完的话费,秦歆没法在她身边,但是她会说,想妈妈就打电话。
不论那会儿打一个跨国电话一分钟要多少钱。
这种日子结束在她高中毕业拍了第一部戏,她把片酬打给妈妈,告诉她以后不用给自己钱了。
但是秦歆从那开始更加心疼女儿,心疼得无以复加,觉得如果不是她出国了,她的女儿不需要一边上学一边工作。
一晚上莫名不知不觉说了好多过去的事,说过后好像事情就随风而逝,往后不会再想起了。
挂了电话,金唯一扭头才发现司泊徽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卧室,本来他在书房处理工作。
可能是她这一个多小时的电话太久了,他就回来了。
洗好澡的男人穿着身白色浴袍,人姿态慵懒地靠在床头,腿上支着个电脑,看上去并不是工作忙好了,而是,更像是想她了。
金唯很有自信地觉得,他就是想她了,所以明知道她还在讲电话,也要回来,一边看着她一边忙活。
她心中忍不住感叹,时过境迁啊,前几年刚在一起那会儿,她哪有这个胆子觉得他是在想她。
听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