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两人虽然成了夫妻, 但是为了方便诊脉,仍然是分别躺在两间房里。
姜院判驾轻就熟地去诊脉,果然两人的脉象很像,那股半死不活的状态也大差不差, 这也让他更加确定了, 这两人与师兄绝对关系匪浅。
他已经知道,温明蕴是师兄的徒弟, 只是这程亭钰又算怎么回事儿呢?
“姜院判, 人如何了?”程国公小心地陪在旁边, 直到诊脉结束,他才敢开口。
姜院判伸手捋了捋花白的胡须, 并未说话,只是不停地摇头叹息。
程国公一瞧他这副模样, 当场心就凉了。
这可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连医术最高超的姜院判都表示没救了,那程国公府只有等着皇上发落了。
“姜院判,情况究竟如何了, 您给句准话啊。”程国公不死心,立刻出声询问。
“情况不妙, 通知温家了吗?”
“未曾, 这还没定数,我就想等有确切结果了,再通知亲家。”
程国公这话说得好听, 实际上就是不甘心,觉得这两人还能救过来, 那自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根本不敢往温家透露一点风声。
“国公爷, 我劝你还是尽早去知会一声,温家把三姑娘看得跟眼珠子似的。你这会儿不让温家人见她一面,难不成真等了咽气之后再叫他们过来,温大人能把你们国公府的屋顶给掀了。”姜院判故作好心地提醒。
“是,我这就让人通知。亭钰和孙媳妇还有得救吗?”
“我只能说还有一口气在,肯定要试试的,但是能不能救过来,就得看命了。”姜院判摇头叹气,看向国公爷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悯,似乎已经看到程国公未来悲惨的生活。
程国公一听他说要试试,心里又隐隐生起了几分希望,好话一箩筐地往外甩。
姜院判拿着药箱,装模作样地在两个房间来回走动,要了不少盆热水。
端进去的时候,都是清澈见底的水,等端出来却是一盆又一盆的血水,浓重的血腥味让人作呕,甚至颜色都已经红到发黑了。
光这一盆盆水端出来,程家人就吓得面色惨白。
程世子夫人连连吸气,忍不住道:“这比我当初生孩子难产,还吓人。”
怎么可能不吓人,姜院判正经事儿没做,来一盆水放几颗他做的药丸。
虽说他在这方面不如师兄,但还是能唬唬人的。
那几盆水红到发黑的,就是药丸一次性放得太多,颜色都变重了。
等房间里只剩下她的贴身丫鬟和姜院判时,温明蕴才睁开眼。
红枫很有眼色地递上纸笔过来,让他二人交流。
【醒了?你总是用这招,小心不灵了。】
姜院判大笔一挥,就开始写字递了过去。
温明蕴撇嘴,眼神里充满了不屑:【怎么可能不灵,我有师父的灵丹妙药在手,除了师叔你,还没有人能看破呢。】
姜院判:【若是我不在,其他大夫真当你们要死了,到时候你可如何收场?也不怕被人直接穿上寿衣,送进棺材里?】
温明蕴撇嘴轻笑,不仅不害怕,甚至脸上露出几分兴味的神色来,似乎觉得很有趣。
【还有这种好事儿呢!等半夜我从棺材里爬出来,就挨个到他们床头站着,披头散发地让他们偿命。】
姜院判设想了一下画面,顿时抽了抽嘴角,只觉得这种事情,她真能干出来。
【你不问问你夫君的死活?】
温明蕴看着这句话,抬头与姜院判对视,扬了扬眉头,写下:【问你就会说真话吗?】
她斟酌了片刻之后,又写下第二句话:【上次你可是骗了我。】
姜院判看到这两句话之后,没有再写字,只是将这些纸撕碎,丢进了火盆里。
火盆正是他之前让程家准备的,反正他说治病救人,那必然是要什么给什么的。
温博翰来得很快,马车还没停稳,他就跳了下来,都不等国公府门房通传,他就直接推开人一路往前厅走。
“姓程的,我女儿女婿呢?”
他走上前,看到程国公时,当下咬牙切齿,最终还是没对着他动手。
按照辈分,温明蕴喊程国公祖父,温博翰比他矮了一辈。
要说程家也真是磕碜,四世同堂本该是人才济济,欣欣向荣,偏偏他们家有才之士倒是早死了,只剩下个空壳子,还有一群蛀虫。
程国公知道温博翰难缠,不敢正面与他起冲突,就对二儿子使了个眼色,程世子没办法,只好顶着一身刚挨过打的狼狈上前。
“温大人莫着急,姜院判正在里面诊治,如今还没有大碍。”
“放你的屁,你是睁眼瞎还是当我蠢呢。姜院判都来了,你跟我说没大碍。要是待会儿有大碍了,你是准备替他俩偿命,还是给我磕头谢罪啊?”温博翰一见程世子出来,顿时就进入了战备状态。
好家伙,终于来了个同辈人。
老子不怼死你,都不配姓温。
温博翰一上来就超强输出,而且还飙脏话了,直接把程世子给听愣了。
他们这些文人不是最喜欢不带脏字的骂人吗?
程世子还准备到时候就装听不懂,发挥一下厚脸皮精神,可是温博翰一来就这么整,着实有些发懵。
“我——”
“别你了,就你这老瓜菜的年纪,哪及我闺女风华正茂,你一个偿命都不够!”
“你们程国公府真可笑,把扶不上墙的烂泥当块宝,却把我女婿那样的宝贝当烂泥踩在脚下。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跟你们姓程的做亲家。为国为民的本事没有,欺负小辈儿倒是一个顶俩,明知他二人身子不好,还一大家子围坐一起,连新媳妇敬茶都要给脸色看。”
温博翰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突突一通输出,听得程家人脑瓜子嗡嗡的。
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