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钟一听到这威胁的话, 立刻抬手捂住后脖颈,生怕自己再被抓住。
武鸣见他知道害怕了,直接进了房间里, 随手甩上门。
于钟不敢再跟, 只能隔着门喊道:“老大,那我们怎么回北疆啊?老不死的想把你留下来,分明就是没安好心, 说不定都布下天罗地网, 准备一不做二不休把我们都弄死,你有没有什么计划啊?”
“怕什么,北魏不灭, 他就不敢动我。今日叶利扬已经去皇宫大闹了, 估计很快就会召见我们进宫商讨对策。”武鸣的声音隔着门传过来, 显得有些沉闷。
“老皇帝自视甚高, 又胆小怯懦, 估计最迟明日就要找我们了, 这会儿你还走吗?明儿早上能不能回来?”于钟一听这话, 更加急切起来, 直接拍着门板大喊。
“今晚有大事要办, 我明天都不会回来, 如果宫里来找,你想办法。走了。”
武鸣回完话之后,屋子里就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任由于钟都快把门板拍碎了, 也不见里面有任何回应。
“老大, 我进去了啊, 你真不能走。那狗皇帝最爱多想, 平时我们谨遵礼法,他都觉得我们要造反,这会儿遇上事儿了,你偏偏不去,不得把他气出个好歹来……”他坚持不懈地劝告着,可惜仍然得不到任何回应。
最终他硬着头皮推开门,就见屋里一个人影都没有,显然武鸣已经离开了。
***
程亭钰回到府邸的时候,院子里的灯还没灭,他慢步走进去,就见温明蕴坐在灯下,桌上摆满了账册,红枫和绿荷人手一把算盘,显然在核对账目。
“这么晚了还不睡觉?”他轻声询问了一声。
这三人显然都沉浸其中,被他这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吓得够呛,温明蕴更是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你也不知道早点回来,我们都快对完了,完全帮不上忙。”温明蕴撇撇嘴,眼神里充满了对他的控诉。
程亭钰走上前,直接揽住她的肩膀,将她手里的毛笔抽走,力道轻柔地给她按捏肩膀。
“怎么想起来对账,有掌柜的做假账?”
“那倒没有,只是有人来店里闹事,我准备算算账,将几家不赚钱的店铺盘出去,免得总被人盯上。”温明蕴直接往他怀里一靠,闭上眼睛专心享受着他的伺候。
程亭钰使了个眼神,两个丫鬟立刻放下算盘,将桌上的账册草草收拾好,便悄悄离去了。
“太子党动手了?”他问。
温明蕴嗤笑一声:“你直接说徐锦墨好了,他算哪门子太子党?太子能瞧得上他,就证明眼神不好使,以后也没什么好日子过。”
她显然被这些账弄得十分暴躁,原本她的嫁妆就不少,再加上程亭钰给了她许多店铺,每个月光靠这些店铺,都是日进斗金的状态,完全不怕坐吃山空,甚至看着掌柜的来报账时,递上来厚厚一叠银票,她都觉得身心巨爽。
这是她唯一感恩穿来古代的优点,那就是她投胎到富贵人家,不用体验九九六,也不用去当个社畜。
可是当前几日,店铺掌柜的频频来急报,说进货渠道被暂停,忽然有地痞流氓频频上门,哪怕报官也无用,官差来了,那些混子就走,官差一离开,他们又回来了,纯纯找事儿。
更有甚者,还有酒楼被查封,说是里面的饭菜吃死人了。
总之就没几件顺心的事情,像是突然被霉运缠身一般。
当然温明蕴十分清楚,这不是霉运缠身,而是犯了小人,小人在作祟。
“夫人如此生气,看样子是损失惨重。”程亭钰摸了摸她的发丝。
温明蕴睁眼,眼神里充满了恼怒:“损失还不到惨重那个地步,我只是瞧不上他的手段,他若是大刀阔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店铺全查封了,然后以权谋私,把店铺装到自己口袋里,我还能高看他一眼,说他有魄力。结果他在这儿磨磨蹭蹭的,尽使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真是癞□□趴在鞋面上,不咬人但是膈应人。”
“我看看。”程亭钰随手翻了翻。
温明蕴面前摆着的册子,恰好是店铺究竟除了什么事的汇总,分门别类记录清楚,一目了然。
的确都是小事情,但若是有人故意为难,小事也会变成大事。
目前还处于试探的阶段,徐锦墨行事比较谨慎,显然他想徐徐图之。
又或者说,他想让程家痛苦的挣扎,但是又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产业,被一点点瓜分吞掉。
“的确是个坏东西,不过夫人不用担心,店铺的事情你不必理会,我可以跟你保证,过几日他全都得吐出来。”他轻声安抚道。
“你有办法?”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程亭钰立刻保证。
“哈?原本我是有些相信你的,不过这话一出,完全不信了。你还敢说你没骗我,之前说搞定娉婷,不让她再提春香丸,结果还不是没用!”温明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程亭钰摸了摸鼻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轻咳一声:“我之前太忙了,真的忘了,不过上回已经与公主说过,她不会再提了。”
“我还能相信你吗?”温明蕴歪着头看他,毫无信任可言。
“能,因为我有证据。”
“什么证据?”她忍不住好奇道。
男人手撑着桌面,低头看她,烛光映照在他的脸上,让他俊俏的面容增添了一丝朦胧感,好像加了一层美颜滤镜般,让人看得迷糊。
温明蕴成天对着这样一张俊脸,实际上已经习惯了,再好看的人,天天对着,也会习惯他的俊美。
只是多了一层烛光,换了一个角度,他的英俊似乎又上了一个台阶,哪怕是她都被迷得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