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叡和他的几个同伴领了奖就回了休息室, 打算休息一会儿继续排练。
小年轻们把乐器收拾好,掏出饮料边喝边聊。
“池叡,你姐姐怎么不来?”
其中一个开了头,另外的也跟着起哄, 说“是啊是啊, 怎么不喊她进来”“位置不够你就站着, 让你姐姐坐”。
池叡正大眼睛, 指责这群见色忘义的混账, “别当我不知道你们什么心思, 我姐不喜欢你们这种, 她喜欢温柔乖巧的,你看看你们——”
他目光环视一圈, 挨个给他们打不合格,“低档裤、链条、柳钉、纹身,你们这叫——”
池叡在脑子里搜刮了一圈成语,总算逮到个能用的,痛斥道:“伤风败俗!”
“你这就过分了啊。”
“你们一看就不符合我姐那择偶标准, 别想了。”
池叡完全忘了自己也是他们之中的一员,他甚至是对这种打扮风格是最为推崇的那个。
一人立刻变了风向,对着镜子收拾起来自己,“……那我去收拾一下不就行了?你说我要是染个黑头发会不会清爽些?”
“算了, 我誓死不当小白脸。”旁边的人推他一把, 又看向池叡, “喏, 那你姐岂不是喜欢纪云追那种?”
照镜子的男生哀嚎起来, “你姐姐看着那么聪明成熟, 不会也上那个小绿茶的当吧?!”
池叡刚想喷他, 说我姐那么英明,怎么可能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他忽地想起上次晚宴,池白松被纪云追一路送回来的事。
他脸色顿时像放过期的青酱,没那么有底气地驳了一句,“……没那回事。”
“欸,我知道纪云追一个八卦,你们凑过来。”
一个男生朝着他们招了招手,眼睛冒着光。
“搞什么……神神秘秘的……”池叡还是靠近了他。
“我听我爸说的啊,你们别到处乱传……何翔那倒霉蛋不是出事了吗?”
“听说了,那不是意外吗?还能关纪云追什么事?”
“他出事的时候纪云追在场,何翔他爸一口咬定这事和纪云追有关,现在正在疯狂报复他呢,纪云追和纪家的关系不好,谁知道他爸肯不肯保他……”那男生幸灾乐祸地说,“你们说,何翔他爸会不会把他给……咔嚓了。”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随后一吐舌头脖子一歪。
“不能的吧,现在是法治社会呢。”
一男生揉了揉他头,帮他把“断掉”的脖子接上,“估计也就找几个人揍他一顿,报复一下,哪能做得那么过分啊?”
“嚯,你是不知道老何有多宝贝何翔这个独苗……之前有人骗了何翔十万块,就被老何找人绑了卖去黑矿井了。”
这人一副小伙伴智商堪忧的无奈模样,“扯吧你,这种事你都信。”
“怎么不信?”那人幽幽道:“骗钱的那人可是真的消失了,人间蒸发,你说吓不吓人?好像连他家里人都被牵连了……人家老何啊,的确是干这条道上的。”
“草!你怎么不早点说。”
池叡像被人拿针扎了下,猛地跳起来打开终端给池白松发消息。
——可不能让她姐被纪云追给牵连了!
池叡心中的罪魁祸首纪云追现在的确狼狈。
他脸上没挂彩,身上却挨了不少打,整个侧腹都青了一大片,他现在呼吸时带动着身体都觉得痛。
肉搏不是他擅长的领域,何志远也发现了他的弱点,每次都是找的都是好手。
何志远似乎不打算直接杀了他,也可能是他不敢做得如此明目张胆,他只是想找人生擒他。
所以纪云追还能和这些善于搏斗的追捕者周旋一二。
毕竟真要被何志远抓住,下场肯定比直接被杀手杀死还要惨。
……什么法治社会,狗屁。
指望纪庭来帮他?那更是指望不上,他心里只有弃他而去的流霜,儿子不过是她身上掉下来一块死肉罢了。
纪云追对付这些追捕者,只要抓住他们的空隙进行催眠就行。
意志力强的人,必须要多次催眠才能达到效果,在这个博弈的过程中,他必然会受到些伤。
这次也一样。
纪云追开始对这种猫捉老鼠感到厌烦了,如果他和何志远见上一面,直接催眠他,事情是不是就从根本上解决了?
他还不够强。
他需要更多力量、更多更多更多。
他需要一颗能帮帮助他更上一层楼的心脏。
烦躁的情绪像疯长的杂草迅速吞噬了他,纪云追又一次对着追捕者下达命令。
“从窗户边跳下去。”
在累积了四次后,第五次终于奏效,那人恍惚着走向窗边,自己拉开窗纵身一跳。
可惜的是这里是三楼,死不了人。
他依旧冷眼看着这次的追捕者因为催眠而摔骨折,像一只从高空坠落而不知生死的虫。
纪云追舒了口气,靠在墙边。
……舞台上的表演应该要开始了,他忽然想到。
他的终端又响了起来,依然是对他骚扰不断的何志远。
“有完没完了这老头——”他刚想关了终端,就看见两条消息蹦入眼帘。
【我承认,你小子确实有手段。】
【但是你周围的人呢?】
【你的女朋友……可比你脆弱多了。】
纪云追想从口袋里拿药的手停住了。
何志远这边,他下属边发消息边问了句:“老板?不是说不能动那个女的……”
何志远挥了挥手,“兵不厌诈,懂吗?这事情你知我知,姓纪的臭小子可不知道,只要他一动摇,就有破绽……到时候,就是你们的时机了。”
“您说得对。”
手下醒悟过来,点了点头。
何志远喃喃:“他要是信了,那也是他自己找死……这小东西,说不准就和他爸一样是个情种……”
池白松在盥洗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