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楼小区外的大排档,回出租屋放好电脑的刘黎走了出来,看到沉默吃着东西,喝着啤酒的关飞瀚。
“刘黎,你是为什么来星城?”
刘黎坐下,听到了关飞瀚的提问,他还没回答,关飞瀚自顾自说道:
“我是因为她在星城,我想和她在一起。”
刘黎没说话,他直觉认为,现在他只需要倾听。
关飞瀚忽地像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俯身过来,抓着刘黎的手臂问道:“你说,是不是她嫌我穷啊。”
“如果我有钱,有车,有房子,结局是不是会不一样?”
刘黎安慰道:“如果是真的爱你的人,她肯定不会计较这些。”
“你就别骗我了。”关飞瀚苦笑道:“不过,我真愿意被你骗,我觉得她不是那种物质的女人,她对我说,她想要追求自己的人生价值,追求理想……是我太废物,帮不了她。”
关飞瀚红着眼,拿着啤酒,和刘黎干了一杯,痛畅饮下。
“我跟你掏心窝子说,你别笑我,我小时候有远大理想,同学都在抄作业,我不愿意抄,他们在网吧玩游戏,我在读哲学,读世界名著,我想做一番事业,我父母问我我的理想,我说我想被人记住。”
“但年纪越大,我越意识到,我没那个资本。”
刘黎也喝下了酒,他没经验,也是懵的,根本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只能倾听。
刘黎自己沉默,他仿佛从对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自己的未来。
两人喝酒,关飞瀚打开了话匣子,话越说越多。
“我甚至觉得,连努力和毅力也是一种天赋,而我缺乏这种天赋。现实很重,我自己却没有我想的那么坚韧顽强,我是个软弱无能的人。”
“在我最低沉的那段时间,我遇到了她,是她把我从低落中拉出来,她就是我的白月光!”
“然后我就在想,就算我什么事都做不到,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至少可以做一个普通人,和她携手过一辈子。”
“这我也没做到。”
最后,关飞瀚说:“我要回家了。”
……
出租屋内。
刘黎坐在自己的房间,听到隔壁收拾东西的声音,关飞瀚已经定了明天的车票,准备离开这座伤心的城市。
想起关飞瀚以前和自己炫耀女朋友时的话语,刘黎感到一阵黯然,生出一丝兔死狐悲的惶恐。
他很快自嘲想道:“我在这儿共情什么,人好歹是正经的男女友分手,我这边还没数呢,我连她名字,她的样子都不知道,只听过声音,她大概率拿我当关系好的网友罢了。”
刘黎摸出手机,刚刚他和关飞瀚喝酒时,手机其实一直在震动,刘黎猜是丁胭红在给他打电话,他没接。
打开一看,没有未接来电,丁胭红也只给他发了一个“已经把初稿交给客户”的消息。
震动是因为有人给他发了一堆消息,对方显然不管他有没有在看,有没有回复,一直轰炸。
很甜的雪花:气死我了!
“狗策划在干嘛,为什么又削冲锋枪,现在打一级重甲要打两梭子才死,逼我们去玩无人机和巡飞弹是吧!”
“该把他们拉去靶场试试威力!”
“我就差一点伤害就赢了啊!要放在现实,我那一梭子早穿甲秒杀了!那数值改的就离谱!”
“他家的防弹钢板怕不是玄铁做的。”
气鼓鼓.jpg
看着她发来的可爱表情,不知怎么的,刘黎积郁的情绪一下子消减了许多。
刘黎给她回复。
春天的闪电:“是这样的,新出的氪金战甲是偏控场和操控无人机的,他们不能直接削老战甲的性能,又怕新战甲性能太强数据膨胀,只能通过修改枪械数据来‘平衡’。”
“是吧!”女孩回道:“很不爽!”
“不过我刚刚生气了,杀穿了天梯!乱杀!”
两人聊着游戏,刘黎内心的焦虑和恐慌渐渐平复,低落的心情也变好了。
女孩问:“春雷,晚上来吗?青鱼做了个新剧本,叫《父慈子孝》,她说很有意思,无论是好人还是邪恶方,都有非常多的逻辑战术,上限很高。”
“还有事。”刘黎拒绝。
若是往常,他肯定要和女孩一起玩游戏,但今天确实不行,他需要时间思考。
思考那本无名道经残卷的事。
关飞瀚和“很甜的雪花”的互动,让他意识到自己还在现实世界,没有穿越到某个异世界,但归根结底……他的近视瞬间治好,这件事太过超自然,他之前甚至不愿意去想。
可他势必要面对这件事。
无论是躲避这背后可能存在的风险,还是进一步谋划无名道经的全文。
坐在笔记本电脑前,在安静的环境下思考。
“第一点。”刘黎想:“根据‘屋千蟑’定理,当你在一个屋子里看到了一只蟑螂,那就代表屋子里有很多蟑螂。我能接到一本有超自然效力的古籍的翻译,那就意味着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类似的古籍。”
“同样,如果阅读古籍有修行效果,那世界上应该有很多‘修炼者’。”
想到这里,刘黎瞬间脑补了一场大戏,某个来自西方神秘组织的强者潜入某隐世道观,盗走了对方的传世经文,却不知道怎么翻译,只好去找翻译公司……
“呃,有点不合理。”刘黎想:“如果是某个组织的人,有巨大的后山力量依靠,完全可以去找更正规和专业的翻译,就算不能找道教相关人士,国外也总有研究中文的外国人吧!虽然少,肯定有。”
“再说了,如果世界上真有超自然能力,不可能一点新闻都搜不到。”
刘黎随手在电脑搜索引擎上查找“真气”。
第一条是百科,跳过。
第二条……
“申城真气研究所?”
此时刘黎满头问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