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已的地步,她绝对不会再次出现在岳振华的面前。
几个月之前,她就已经有过找岳振华求助的想法,但始终都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如果不是已经走投无路,再也找不到能够求助的人,她今天还不会来这里。
来之前,她最担心的是遇到黄怡君,所以她一直都在关注来往的中年妇女,避免被黄怡君看到自己。
她根本就没想到会遇到岳文轩,因为她知道岳文轩已经搬出去另过了,怎么会突然间回来?还恰恰看到了她,事情真的是太巧了。
已经被岳文轩看到,再躲已经来不及了,她只能打起精神来说道:
“你是文轩吧?我还记得你八年前的样子,现在已经变得这么高大魁梧了。
我的变化不大,但你的变化却太大了,如果不是你长得和你爸爸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还真不敢认你了。”
岳文轩没什么好和她寒暄的,直入正题,问道:“我看您在门口徘徊,是要等人吗?”
曾秀竹很尴尬,又不能不回答这个问题,想了想还是如实说道:
“家里遇到了困难,能求的人,我都已经求过一遍了,况且现在大家都挺难,我实在是不知道还能找谁。没办法,只能过来找你爸爸,看他能不能帮上点忙。”
说到这里,曾秀竹担心岳文轩误会,又补充道:“几个月之前就想来找你爸爸求助了,但又实在是没这个脸,直到今天实在是没办法了,这才过来。
没想到还没见到你爸爸,倒是先遇到你了。”
得知曾秀竹还没有和老爸见面,岳文轩心里松了一口气。
既然他是家里第一个遇到曾秀竹的人,那就好说了,他耐心的问道:“家里遇到了什么困难,方便和我说一说吗?”
“和你说也是一样的,要是和你爸说,我还真有点开不了口。”
最初的尴尬之后,曾秀竹反而有点庆幸率先遇到了岳文轩,和岳文轩说话,她觉得更加自然一些,还能开得了口。
“我的家庭情况,你是知道的,娘家那边的麻烦事比较多。
前年的时候,我大哥酒后发牢骚说错了话,问题很严重,被送去了大东北的农场劳作。
去年我大哥给我来信,说是农场的生活太艰苦了。本来每天的劳动强度就很大,口粮标准却一减再减,让我想想办法或者多给他寄点东西,不然的话,他恐怕要坚持不下去了。”
说到这里,曾秀竹擦了擦眼角的湿润,心里边满是懊悔。
“毕竟是我大哥,他来信向我求助,我肯定还是要想办法帮一帮的。
后来我就和我爱人说了这件事,看他能不能想点办法。
恰好你张伯伯有一个关系很好的老同事在东北那边工作,和他说了这件事儿,他托人给换了一个工作小队,我大哥的情况就好了很多。
本来这件事也就过去了,只要你张伯伯自己不说,也没人会知道。
也不知道是他说漏了嘴,还是被有心人给盯上了,有人抓住这件事情不放,你张伯伯很被动。
他当了这么多年的领导,性子还是太直,说话不注意方式方法,本来这件事是可以说清楚的,他却说了一些批评的话。
单位上有两个人和他不对付,这下终于抓住了他的把柄,在这俩人的鼓动之下,你伯伯被组织上严查。
多年之前的一些事,哪里还能说得清楚,半年之前,你张伯伯被送去了漠北。
正赶上供应紧张,我一个人照顾家里的三个孩子,本来就已经挺难,我三哥留在乡下的一个侄子走投无路了,千里迢迢来到京都投奔我,可他没有口粮,我们一家还要负担他的吃穿,就更难了。”
不管曾秀竹说的有没有水分,但她话里的意思,岳文轩已经知道。
她过来求助,无非就是两点,一点是解决一下家里的吃饭问题,这一点好解决,无非就是多给她一点粮票,岳文轩就能办到。
但如果她还想要求的更高,比如请求岳振华解决一下她大哥和她丈夫的问题,那岳文轩就无能为力了。
岳文轩从兜里掏出几张本地粮票来,递给她说道:“正好我手里还带了几张粮票,总共有十八斤,您先拿着。暂时我手里就这么多,不够的话,以后我再想办法。”
“这怎么好意思,现在各家各户都挺难,你也是有家庭的人了,我哪能要你这么多粮票。”
曾秀竹当然不好意思马上就收下来。
岳文轩硬塞到曾秀竹的手里,她也就顺势接了过去。
不是岳文轩不想多给,仓促之下没什么准备的话,一次给这么多就已经不少了,一般人哪能随身带这么多粮票?
“我前段时间取得了一点小成就,新闻上报道过,您应该听说了吧?”
“这么轰动的新闻,全国人民都知道,我又和你认识,当然更加关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