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止不住哆嗦了一下,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浑身抖如筛糠。
“你知不知道?”佟国维又问了一遍,声音冷若寒霜。
“我……我不知道。”何奢礼氏忍下心中的恐惧,拼命地摇着头,她害怕要是自己承认了,佟国维不会放过她。
毕竟,索额图倒霉之后,佟国维想要趁机弄死一个娘家失势的女人也不是什么难事,没有娘家的支撑,没有丈夫的疼爱,她在这后宅只会生不如死。
“你不知道就好。”佟国维说道,“这嬷嬷跟着你来了府上这么多年,心里还是向着赫舍里氏,胆敢背弃主人,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你说是不是?”
何奢礼氏知道,佟国维表面说的是嬷嬷,实际上这话就是说给她听的,低沉的声音犹如一条毒蛇缓缓地缠住她,绞杀她的希望。
“这种奴才打死活该,是不是?”佟国维在何奢礼氏的眼中看到了恐惧的味道。
“是……是的。”被佟国维这样看着,何奢礼氏慌忙点头。
“既然夫人与我的意见一致,那就这样了。”佟国维满意地说道,“对了,隆科多受伤了,你最近就专心照顾他吧,管家的事情由大嫂操心就行。”
这在何奢礼氏听来犹如晴天霹雳,比失去乳嬷嬷对她的冲击大,完全没有回过神来。
佟国维可不管她能不能接受,话说完了起身要离开。
何奢礼氏开口道:“我女儿是皇贵妃,你不能这样对我。”
佟国维顿住脚步,给索额图通风报信的时候,怎么没想起自己的女儿是皇贵妃呢?
“你真该庆幸你女儿是皇贵妃,不然……”佟国维冷哼一声,走了出去,“从今日起,夫人要照顾隆科多,不许她离开府上一步。”
“是。”门外守着的人说道。
何奢礼氏知道她这是被软禁了,但是她不敢闹腾,佟国维的意思很明显了,要不是为着佟皇贵妃,今天要的就会是她的命。
出了院子,佟国维让人带着毒酒去了柴房,结束了嬷嬷的性命,此事绝不能泄露半分,亦不可能再给何奢礼氏半分机会,“就说嬷嬷暴毙了吧,把他们的家人派到庄子上,严加监视。”
“是。”身边跟着的奴才说道。
——
翌日,佟家兄弟俩一同上了折子请罪,自言治家不严,教子不力,请求降职罚俸,同时还让佟佳氏的大夫人带上一些珍贵药材去看望了白苏氏。
康熙翻着两人的折子,心里总算觉得有个识趣的人了,折子就先留中不发,“皇贵妃今日也来了?”
“是的,在殿门口跪着在呢。”梁九功回答道。
“你去劝说一下,让她回去,她要是不愿意,就由着她去吧。”康熙说道。
如此一来,在外人的眼中,这件事情好像已经有了定论,佟佳氏一族担下了所有的罪责,皇贵妃和佟家两兄弟都在为隆科多收拾烂摊子。
康熙翻着案桌上那些亦有家中之人参与此事的官员递上来的折子,上面都是些不痛不痒的话,什么悔不当初、痛哭流涕、严加管教,尽是些冠冕堂皇的说辞。
康熙甚至觉得这几个词变得十分廉价,是人是鬼都能挂在嘴上说说。
梁九功出去劝说了几句,但是皇贵妃一动未动,仍然坚持跪在原地。
郭宜过来的时候,正好瞧见这个场景,最近宫中都传遍了,说佟皇贵妃因为弟弟犯下的罪过惹得皇上厌弃,马上就要失势了。
谣言沸沸扬扬,当事人却毫无反应,每天天亮就来乾清宫跪着,天黑便回去,简直就是开启了打卡模式。
见皇上由着她跪着,那些支持贵妃钮祜禄氏的人便蹦跶起来了,但是贵妃本人却毫无动静,甚至称十阿哥最近不舒服,闭门谢客了,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郭宜路过之时,微微福身行礼,这才越过皇贵妃走到门前,“梁公公,皇上现在忙不忙?”
“不知娘娘有何要事?”梁九功说道,皇上召了臣子说话,眼下不便打扰。
“也没什么事情,就是听闻鄂普库在宫门口挨了顿揍,本宫心里有些挂念,便来问问。”郭宜说道,白苏氏那顿胖揍致使大家最近看她的眼神怪怪的,恨不得绕着她走。
郭宜对这种效果很满意,免得什么牛鬼蛇神都靠过来。
“娘娘不必担忧,皇上已经派太医看过了,说是些皮外伤,不碍事,养几天就好了。”梁九功按照太医回禀的内容说道。
“那本宫就放心了。”郭宜说道,捂着心口松了口气。
“鄂普库少爷吉人天相,娘娘不用担心。”梁九功说道。
郭宜淡淡笑了笑,“借梁公公吉言,既然皇上公务繁忙,本宫就先告退了。”
“娘娘慢走。”梁九功目送给宜妃离开。
“宜妃来过了?”安排好事情,康熙得了闲便问道。
“是,来问鄂普库少爷的伤势,奴才见皇上忙着公事,便按照太医的说法告知宜妃了。”梁九功给康熙送上一杯茶水。
“宜妃对待皇贵妃态度如何?”
一个爱妃,一个表妹,两个人被圈进这个事情里面,实属无辜,希望不要因此生了嫌隙。
“两人未曾说话,不过宜妃来回之时同皇贵妃行了礼。”梁九功说道。
“如此就好。”康熙感叹,宜妃这种不骄不躁的性子甚合她的心意。
“皇上,该翻牌子了。”梁九功提醒道。
康熙扫了绿头牌一眼,“今儿就不翻了,朕去给皇额娘请安吧。”
最近一进后宫,大家都在说皇贵妃的事情,趁机告状落井下石的大有人在,他烦透了,不如去给皇额娘请安。
——
郭宜回了翊坤宫,老老实实地瘫着,月份越大,她就越不想动弹,要不是心中担心鄂普库,她才不会走这么一趟。
她心中只盼这件事能够早点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