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衡力还算不错,即便雪面凹凸不平也没有出现站不稳的情况,不过他总是走不成直线,每踩两步留下的脚印就会偏几度,他注意到之后又转向扭了回来。所以魅魔和R之间的距离总是忽远忽近的。
R偶尔也会因为朱利叶斯太旺盛的精力而感到困扰,不过这种情绪往往持续两秒钟就会消散,因为魅魔的热情足以融化一切。
他稍稍落后了朱利叶斯几步,时不时看一眼青年雀跃的背影,圣诞夜的雪花还在不断飘落,播放的歌曲倒是换了一首,同样与圣诞息息相关,却是讲述了一个情侣在七年前的圣诞夜分手,男方在每一年钟声响起时都无比思念对方的悲伤故事。
最后两句歌词带来了惊天大反转,一句是“希望你在天堂过得好”,另一句是“我们马上就能相见了。”
短短两句意大利语却留下了欧亨利式的结尾,能让读者瞬间联想很多。
圣诞节是迎接新一年的节日,几乎没有人会在这个喜庆的日子播放忧郁的曲子,也不知道那间小店的店主受了什么刺激。
也许只是随机轮播的吧。
朱利叶斯是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曲,旋律和歌词都很抓耳,让人只听一遍就开始变丧。他记住了那两句歌词,决定回家之后上网搜一搜。
没走多久,他们就路过了那颗愿望树。
朱利叶斯挂的灯泡还在,它们的续航没有R讲的那么不堪,这会还在坚持不懈地发光,只是光芒比起他们走的时候要黯淡许多。
他仗着R没自己走得快,屁颠屁颠跑到了愿望树下,留恋地看了两个小灯泡几眼。
“怎么,还想被雪砸一次?”R这次走得很快,没几步就到了朱利叶斯身侧,磁性的嗓音穿过风花雪月钻进朱利叶斯的耳朵里,莫名让耳膜有点发麻。
“R先生,你就不能盼我点好的吗?”朱利叶斯无奈,灯泡的光并不刺眼,他就抬头一直望着,将两团好似放大版萤火虫的皓白映入眼中。
“很遗憾,不能。”R的表情明明很平淡,朱利叶斯却从他脸上看到了一丝使坏的顽劣。
“Excuse me.”一道陌生的嗓音堵住了朱利叶斯即将要说出口的话,魅魔循声望去,不仅声音陌生,人也陌生,是一个带着棒球帽,穿着厚马甲的男子。
男子看上去三十岁出头,脖子上挂着的相机被珍重地握着手里。
“我是个街头摄影师,可以给二位先生拍一张照吗?免费的。”男子恳切道,“您可以留一个地址,等我把照片洗好会找人送过去。”
R把之前对朱利叶斯说的话又对这个摄影师说了一遍,“很遗憾,不能。”
“好吧,请原谅我冒昧打扰了你们的行程。”摄影师虽然惋惜,但也没有强求,还递上了一句友善的祝福:“Merry Christmas.”
“等等。”朱利叶斯叫住了即将要转身离去的摄影师,“拍一张可以,但我希望你只是珍藏,不要散播出去。”
摄影师大喜过望,忙不迭答应:“好的好的。”
但也小心翼翼地瞄了R一眼,不知道这个男人会不会听同伴的话。
朱利叶斯把纸袋放下,转身对着R道:“我们认识了这么久都没有一张合照,你不觉得这很可惜吗?”
虽然他自己没有察觉,但他说这话的语气是实打实的软乎,听起来像是撒娇。
好在R这次终于没说什么“不觉得”这样直男的话,他也把两大袋食材放到了垒高的雪堆上,站到了朱利叶斯身边,面向摄影机的镜头。
摄影师觉得他们两个的站位太过疏离了:“你们是好朋友嘛,靠近一点,可以搭对方的肩膀,或者摆一个随意一点的姿势,现在有点刻意。”
R不为所动。
朱利叶斯把他自己的四肢驯服得很灵活,微微一倒,双手顺势搂住R,脸也贴在了杀手大人的臂膀处,再对着镜头展露出自己明媚的笑容。
即便R表现得和直愣愣竖着的木头有百分之99的相似度,摄影师也不敢对这位气质一点都不好惹的先生说些什么,就这样按下了快门。
在听见快门声的那一刻,朱利叶斯感受到自己的腰背上多搭了一只手。
之后,朱利叶斯给摄影师留了一个地址,就麻溜地走回家了。
他换了一身居家服,穿上毛茸茸的猫咪拖鞋,进入厨房拍掉了袋子上的雪,又将食材依次拿出来,摆到台面上。
R抱手倚着门框,观赏着朱利叶斯制作他们的晚餐,脚上是和朱利叶斯配对的狐狸拖鞋。
在以前,R是不会穿这样幼稚童趣的鞋子的,但现在他不得不承认,冬天穿毛毛鞋确实很暖和且舒服。
在看见朱利叶斯从橱柜里掏出了一本食谱后,R就更加确定了魅魔厨艺不靠谱。
他们的晚餐不会顺利。
“把牛排上的血水用吸油纸擦干净,再把黄油煎开……”朱利叶斯边碎碎念,边按照食谱上的步骤去做。
R无声叹了口气,走到桌台边上,把剩余的食材都从袋子里取出来,尤其是罐头。
午餐肉罐头就是世界上最难吃的食物,但没办法,他们总是要向生活低头。
一个正方形扁扁的物体从纸袋里掉了出来,R捡起来看了一眼,上面印着“超薄爽感”和“清新水果气味”,还有“享誉全球”的品牌logo。
应该是负责结账的工作人员看出了他们的关系,又见他们是贵客,就在两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友情赠送了一盒。
“这是什么,我们有买这个吗?”朱利叶斯把煤气灶转成小火,把头探到R胸前,瞄了一眼,瞬间脸色爆红。
九十年代,套/套已经占据了不少市场份额,人们的性//爱卫生意识也开始觉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