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何事,马护卫尽可说来。”沐堇兮挑了挑眉梢,见马护卫面色似有沉重之意,便回道。
马护卫垂首,面色上也有一丝痛色,这一丝痛色是为王爷。
“王妃那次离开王府,王爷得知后当时就已经吐血,大夫已经说伤及了心肺。王爷整整养了半个多月的身子才渐渐好转,可身子迟迟未能痊愈。不过半月,王爷整个人就瘦了一圈。”
“其实王爷每日都按时吃药,可每日三餐都是吃的极少,还没有奴才一日吃的多。后来得知王妃的消息后,王爷着实高兴,竟然在那一日吃了很多,可吃过之后又都吐了。看过的大夫说,王爷许久未吃过这么多东西,身子受不住。”
“可王爷十分开心,只因知道王妃的消息。到了平城后,王爷又是食不下咽。那日在王妃住的小院门前终于见到了王妃,王爷却止步不前。奴才从未见这样犹豫的王爷。”
沐堇兮身子轻轻的颤抖着,她知道他是吐了血伤及心肺养好了身子,却不知道他是受了折磨。
“奴才说句不该说的话,王妃确实是心狠的。王爷已经处处都为王妃着想了,王妃却如此不顾王爷
。虽然那次刘健想要伤王妃,奴才之所以没有出手是意在让王爷出手,可王爷却也是为了王妃能够置性命于不顾的。”
“为了不让王妃担忧,隐瞒了伤情,其实王爷右手伤的极重。没有几日,王妃又被拐子拐去,王爷当时便不顾身子,彻夜未眠的等着消息。而王妃失踪的这两日,王爷滴水未进!”
“当得知王妃生死未卜,有可能掉下悬崖身死之后,王爷竟然昏厥!奴才虽然不清楚王爷如今在京城中的情形,可如今谣言如此多,王爷却一直处于被动之态,三爷四爷五爷有意南阳王之位,王爷却没有任何表态。”
“奴才跟在王爷身边多年,深知这绝对不是王爷的行事风格。”马护卫说到最后,语音之中已有哽咽。
马护卫从小便跟在楚天辞身边,将保护楚天辞当做毕生己任,见不得楚天辞有任何事情。
如今说起来时,话语之中已有责备沐堇兮之意。
沐堇兮身形一个踉跄,面色惨白不已。
她从来没有想过,在她离去时他所承受的痛苦!
在她忍受着蛇毒的痛苦时,他却比她更痛,比她忍受的更多!
只因在他眼中,在更
多人眼中,她已经死了,已经死了。
怪不得那次见面,他那般瘦。
怪不得那次见面,他眼中似有许多未诉说的话。
这一回,他选择不反击,是为了她?
他无法放弃身上责任,但若是有人替他承担了这些责任,他会如何?
不反击代表了什么?
沐堇兮忽然感觉胸口被大锤锤击,喉头间被人用力的抓住,让她险些喘不上气!
眼中酸涩无比,可伸出手去抚摸眼角,却没有一点湿润!
她从未想过,其实她自始至终都是将自己摆在一个高度上,看着他的表现,检测着他的所作所为,却鲜少付出努力。
这是自私,还是她从未体验过,与他同一样的心痛?!
“天下人都议论着王爷不能有后,以异样眼光看待王爷时,也请王妃为王爷着想可好?十多年来,奴才从未见过王爷会为了王妃这般不顾名声!是奴才多言了,请王妃莫要责怪。”马护卫低着头声音更为哽咽道。
沐堇兮紧闭着眼,心口被锤的绞痛不已。
须臾,不知过了多久,她抬眼看向马护卫,声音有些沙哑低沉道:“谢马护卫直言。这一路可不必多休息,尽快赶回
京城!”
就在刚才那么一瞬间,她忽然想若是晚回去了一刻钟,见不到他了,该怎么办?
马护卫一听,立即抬起头惊喜的看向沐堇兮,单腿跪地,声音有几分激动道:“是,奴才遵命!”
幸而,回京的路上无任何事,最多的就是马车传来的嘎子嘎子的声音。
以往沐堇兮会认为这是魔音,而马车的晃荡颠簸,让她承受不住,可现在她却浑然未觉。
她有时候累了便在马车内睡上一会儿,到了晚上便寻找一个镇子休息一夜。
毕竟马护卫不是铁人,也要休息。
在路上时,偶尔也会听见有人说京城中事,最多的也是谈论着楚天辞,最让人津津乐道的是华妃与皇上之间的事。
在民间已经将华妃神化了,说是华妃比之前朝的沈贵妃还要美貌,怕是最擅长闺房之乐,才会让已经近五十岁的皇上如此痴迷。
沐堇兮越是听这些,就越是心沉几分。
路上,她特意问了马护卫楚天辞的几个弟弟的情况。虽然她有沐堇兮的记忆,可是当沐堇兮嫁进南阳王府后,楚天辞的那几个弟弟就已经出了府,干各自的事情了。
只是见过楚天恺,
其他的人还不了解。
马护卫简单的对她说了下那几人的信息。
楚天辞共有四个弟弟。
二弟楚天恺,最不成材。
三弟楚天鑫,最有生意头脑,南阳王府的生意几乎都是他在管理。
四弟楚天庆,十分聪颖,曾经考取功名,曾任沧州镇知州,后辞官在外,现在沧州经营几家玉器铺子。
五弟楚天毅与楚天庆同母所生,出府后,二人便同住一府。几人差不多两三年回一趟王府。
得知了这些消息后,沐堇兮再琢磨着几人的个性。
如今都想着争楚天辞的南阳王之位,他们都已经回了南阳王府,而楚天辞如今被皇上心存芥蒂的情况,只会让他们多几分张狂。
若是传言只是传言,她还是希望楚天辞的这些弟弟会与楚天辞同进退。
想到这里,沐堇兮蹙紧了眉,古人通常为了权力什么都能做得出来,她刚才的这些想法,怕也只是一厢情愿。
原本需要半个多月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