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博简说着恭维江暖棠的话语。
毕竟她的一身医术摆在那里,若非女儿和她不对盘。
打好关系肯定比把人得罪彻底了强。
何况还是当着老爷子的面,说好话总没错。
程林芳起初并不清楚邵思妍和江暖棠的龃龉,这会方才恍然大悟。
心头似有几许遗憾一闪而逝。
脸上却没有显露出来,只顺着丈夫的介绍颔首道:
“原来如此。”
短短四个字,却莫名带了几分温柔缱绻。
江暖棠。
程林芳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
经明弦诵呕哑满,风暖梨棠门巷香。
倒是个好名字。
想到这里,程林芳禁不住又抬眼看向那位让她觉得面善的女子。
未料却恰好和她的目光对上,为了掩饰失态。
程林芳忙借着撩头发的空档移开视线。
顿了顿,忍不住又接着打开话匣子,将目光投注到江暖棠身旁的小糯米团子上:
“这位……是江小姐的女儿吗”
程林芳的眸光殷切,似乎怀疑又不敢确信。
这一刻,连邵博简都觉察到了妻子的不对劲。
目带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垂落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却没有阻止她的意思。
江暖棠总觉这位气质优雅的贵妇人,略有古怪。
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不动声色地往旁迈了一步,挡住她看淼
宝的视线,继而语带清冷地答了声:
“是。”
疏冷淡漠的语调。
抗拒之意再明显不过。
程林芳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自顾自地夸赞道:
“小姑娘长得真漂亮!”
这一次,江暖棠没有应声,想要让话题在这里终止。
毕竟……
无论这个贵妇人是何身份,她今日是来给邵老爷子贺寿的。
旁人皆与她无关。
更别说,这位贵妇人还是邵思妍那边的人了。
依她和邵思妍水火不容的局面。
自是越少有牵扯约好。
江暖棠暗自寻思,偏程林芳没有这个自觉。
竟是直接褪下手中的镯子。
“初次见面,也没什么好送她的。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个镯子,就送给她当见面礼……”
程林芳说着,就要将玉镯给小家伙戴上。
大人的镯子,给孩子戴。
圈口自然是不适合的。
就算合适,江暖棠也不会允许。
抬手便止住了程林芳的动作。
“不用了……”
江暖棠秀眉轻蹙,实在不懂这位女士的热情从何而来。
邵思妍同样也震惊了。
瞪大双眸,略显不可置信地看着程林芳的动作。
别人不知道,她却是清楚的。
那块玉镯确实是母亲最喜欢的没错。
据说是一个重要的人留给她的。
邵思妍也觊觎已久,只是每次
讨要,都被程林芳拒绝了。
如今,她竟然就这么轻飘飘地送给了一个初次谋面,乳臭未干的小孩。
凭什么
这到底凭什么
“妈咪!”
邵思妍满心不甘。
扬长脖子,欲要阻止,却被邵博简止住动作。
邵思妍不清楚邵博简为什么制止她。
心有不满,却也不敢忤逆,只能跺了下脚,不甘且委屈。
程林芳是要把镯子送出去的。
不管谁来反对。
因此她对邵思妍的轻唤置若罔闻,只面容含笑地说道:
“江小姐莫怪我唐突,其实我这样做,是藏了私心的。”
清楚不把话说清楚,江暖棠不会相信。
程林芳顿了下,复又接着补充:
“我这个人年轻时落下病根,身子骨一直不好,近日来更是时常觉得心悸气短,失眠盗汗,但却查不出原因。既闻江小姐医术精湛,不知道能否请江小姐有空时候帮我看看”
这样的请求其实并不合时宜,但程林芳管不了那么多了。
在内心渴望的驱使下,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和这名叫江暖棠的女子,多亲近一点。
管家微不可见地轻皱了下眉头。
觉得二夫人在这样的场合做这种事着实不妥,正要出声,却被邵鸿钧示意,看看再说。
对于老太爷的示意,管家心有不解,却仍敛住冲动。
退后
一步,打算当个透明人。
却在抬眼之际,发现老太爷正用一种若有所思的目光,看着二夫人和江小姐。
管家心惊了下,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那两张艳丽出众的面庞
相像倒是没有,但就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
很是接近。
接近……
电光火石间,管家似是想到什么。
眼睛不自觉地睁大。
难道,真是他想的那样不成
如此一来的话,那可真是……
管家哑口无言,一时之间,竟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江暖棠虽觉得对方的态度十分怪异,却还是没有拒绝她的请求,抿唇道:
“行医救人是学医者的本分。这位女士若是不嫌弃的话,自是没问题。”
“那真是太好了……”
程林芳喜出望外,当即就要和江暖棠约时间。
只没等她把话说完,就被邵思妍抢先道:
“妈咪,再怎么说我也是医学博士,你有什么问题找我就好了,何必这样舍近求远……难不成,是看不起我的医术吗”
邵思妍满心不服。
她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那个和陶瓷娃娃一样精致的小家伙,抢走爷爷对她的注意力也就算了。
现在连江暖棠,都被她妈咪高看一眼。
明明……
她的本职才是学医的。
江暖棠不过是个不务正业的设计师而
已。
凭什么给她妈咪看病
邵思妍语带抗议,程林芳可以不在乎旁人的目光,却没办法不顾及女儿的想法。
忍了忍,到底按捺住心中迫切的想法。
扯动唇角,不自然地笑道:
“妈咪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看病有时候讲究一个机缘,你看妈咪寻医问药,养了这么多年的病都没有好,兴许江小姐刚好就对我的病有所钻研……”
话到这里,程林芳似有犹豫,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