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力终究还是落到了霍烨霖身上。
霍仲霖和霍烨雍兄弟俩人,想要借由霍烨霖的表态,来让这件事尘埃落定。
霍烨霖也确实没有让他们失望,静默半晌,启唇回答道:
“我知道两位兄长的出发点,都是在替霍家考量,小薇她……确实也有任性肆意,做得不好的地方。亦给家里添了不少麻烦。”
霍烨霖真心实意地袒露心迹。
对于秦雅薇的所作所为。
别说旁人看不过去,就是他都觉得面上无光,难以启齿。
只是——
为人父亲,就算儿女闯了再大的祸事。
他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她摊在床上,却什么都不做。
至少也该试一试。
思及此,霍烨霖的眸光渐渐变得坚毅。
等再抬头时,显然他已经做好了决定,连面色看起来都要从容许多。
“但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我的女儿。所以我会想办法救人,不过也请各位兄弟放心,烨霖绝对不会做让你们为难的事情。”
话落,霍烨霖朝着在座的几位拱拱手,面不改色地请辞道:
“如果没其他事,我便先走一步。”
接着,也不管其他人什么反应。
霍烨霖径直转身,准备离开大厅,去处理
他的事情。
只这个举动,是让霍烨雍和霍仲霖安心了没错,霍老夫人却不甚满意。
尤其看着他只这么寥寥数语,连具体计划都不说清楚。
老太太更担心他是一时的冲动意气。
实则什么准备都没有。
所以心下一急,未等霍烨霖抬脚跨过门槛,便出声阻止道:
“等等!”
霍老夫人急得猛敲手中拐杖,拄着杖拐撑着桌面想要站起来,却没有成功。
年迈笨拙的身体虚晃了两下,又再次跌坐回去。
“砰。”
重重的闷声响起,仿若一块无形的巨石,砸入底下几个兄弟的心里。
担心她太急,闪到了腰,几个兄弟皆不由自主地站起身迎上去,嘴中关切轻唤:
“妈——”
其中以老大霍烨朔距离老太太最近。
上前检查她的状况,确定没有太大问题后,才稍许放下心。
霍烨霖身形顿了下,心系老太太的身体,迈出的步伐又缩了回来。
除了最初的那一阵酸疼,缓了一会后,
霍老夫人总算感觉好受许多。
她看向站在门边,因她出声而驻足的霍烨霖。
沉着脸,冷声质问道:
“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自己想办法”
老太太的
脸色不是很好看。
尤其想到她攒这个局,就是为了说服各位儿子,好名正言顺地救孙女。
结果霍烨霖三言两语,就把这个机会给放弃了。
教她如何能不生气。
没等霍烨霖开口,老太太复又接着补充:
“连霍家都要给出盘龙石才能做到的事情,你一个人又能想出什么好法子来”
霍老夫人明显不相信他有这个能力,非要霍烨霖说出个所以然来不可。
霍烨霖深知不把话说清楚,这事很难善了。
默了默,索性也不再隐瞒,直接说出计划道:
“之前邵老先生病情恶化,在联系不上神医的情况下,据说是邵氏集团的一位女职员,在紧要关头,出面给邵老先生做了手术。后续老先生能够恢复良好,也全都仰仗于她,所以我想那位女职员过来试试看,看能不能……”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霍烨霖自然清楚,秦雅薇和那位女职员之间的恩怨。
但比起躺在床上,前路未卜,放下身段,握手言和又算得了什么
这也是他目前能想到的,在不用到盘龙石的前提下,最有效稳妥的办法。
奈何……
老夫人并不这样认为。
霍烨霖的话音还未落地,
便被霍老夫人怒声打断:
“不行!”
斩钉截铁的嗓音里满是不容置喙。
老太太昂首挺胸、不可一世地骄傲了一辈子。
奉行的向来是,头可断血可流,面子不能丢的座右铭。
如今要她的儿子去向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丫头服软低头。
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何况——
霍老夫人握紧拐杖,对着霍烨霖,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你难道不知道,薇薇之所以会这样瘫在床上,就是全拜那个女人所赐现在你竟然还要去请她来给薇薇治伤万一她一针下去,直接要了薇薇的命那不是引狼入室是什么我看你真是糊涂到家了!”
老太太气得不行,手里的拐杖被她敲得震声响。
霍烨霖也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性。
只是……
“医者仁心,想来这样的情况并不会发生。而且,我听说阿凛和她关系匪浅,若是从他这边入手,或许……能说服她出诊也说不一定。”
除此之外,关于秦雅薇肚子里的孩子,也该找时间和邵湛凛谈谈。
虽然他没有听信孩子是他的的说辞,但兴许他那里还有更多他不知道的内情也说不定。
霍烨霖垂眸抿唇,暗自寻思
。
却听得老太太冷哼一声,语带失望地怒斥:
“愚昧,愚不可及!”
话到这里,霍老夫人抬头看向四儿子,一脸痛心疾首地数落:
“平日里我是怎么教你的现在你就为了几个未必能够实现的可能性,竟然要向伤害你女儿的人低头弯腰你、你简直是太让我失望了!”
“可那毕竟只是一面之词。”
霍烨霖不相信老太太不懂。
尤其,这已经不是第一回了。
结合过往种种,便可知晓,秦雅薇的话不能尽听尽信,就算是他的女儿,也不例外!
霍烨霖盘算着该如何开解老太太,让她跳出血缘羁绊,用理智清醒的眼光,去看待这件事情。
却忘了,老太太说一不二惯了。
哪里会允许,晚辈这般顶撞自己。
霍烨霖的话音不过刚落,那厢的老太太便已经双目圆瞪,手指颤巍巍地指着他怒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