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冷的语调,清清泠泠,却如同催命的魂音。
击在秦雅薇的心上。
重重一沉,也让她在看清来人的面容时,倏然瞪大眼睛。
怎么会是他?
秦雅薇身形震颤,眸光里尽是不可置信。
他、他不是已经失踪很多年了吗?
在她还很小的时候,便没了下落。
竟然还活着!
活着干嘛?
坏她好事罢了!
一连三个想法浮上心头,秦雅薇眉头紧锁,没等她开口。
周围的人已然率先出声道:
“不是在讨论秦雅薇是不是霍家女的事情吗?突然找这么个人出来做什么?”
“我也觉得奇怪,不过看秦雅薇的反应,怎么好像还和她关系匪浅的样子?”
“你们有没有发现,对方的眉眼,和姓秦的竟然有七分相似?”
“别说,仔细一看还真是!都说女儿肖父,这男的该不会才是她的亲生父亲吧?”
“照我看是八.九不离十了。你看那姓秦的脸色都变了!”
“亏她刚才还有脸否认,原来早就心知肚明,门儿清得很。”
“我早就说了,这种事对她来说又不是第一回,那是驾轻就熟。就连那亲子鉴定,我看都和五年前一样,是她贪图荣华富贵,所以从中做了手脚。把霍家人都骗了!”
“是啊!还好霍影帝发现得早,不然再被她
鸠占鹊巢五年,简直实惨!”
……
周围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全都一字不漏地传入了秦雅薇的耳朵里。
秦雅薇还沉浸在震惊里,对江暖棠釜底抽薪的举动感到不可思议。
却也没有自乱阵脚。
在短暂的惊慌失措后,她很快便整理好情绪。
攥紧拳头,强作镇定地说:
“我、我不知道他是谁!你少在那里想方设法害我了!”
秦雅薇的手掌不自觉地用力,指尖陷入肉里也犹然不觉。
满心只想和对方撇清关系,顺便把责任推脱到江暖棠的身上,咬定是江暖棠栽赃陷害的她。
江暖棠早就清楚她是个什么德性,又怎么可能会没有任何准备。
浓密的羽睫轻轻垂了下,掩去琥珀色褐眸里的嘲讽之意,待她再抬头时,眸光中只剩清冷,继而樱唇轻启,淡然无波地说:
“是吗?你不认识他,他却认识你。”
话落,江暖棠朝那名中年男人看了一眼。
中年男人接收到江暖棠的眼神。
知晓这是他最后,也是唯一的机会。
所以顾不得这样做会给秦雅薇带来什么样不利的影响,他像是落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对着秦雅薇殷切道:
“小薇,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对不起,是爸爸——”
说话间,中年男人上前两步,想
要去握秦雅薇,奈何他刚伸出手,秦雅薇便仿若感知到什么脏东西般,身形一侧。
满是嫌恶地避开他的碰触。
旋即没等他说完,便朝对方怒斥道:
“住口!不要再胡言乱语了!你才不是我爸爸!我的爸爸是霍家四爷霍烨霖!”
秦雅薇着急否认。
感觉头都大了。
奈何她的语言苍白无力,压根无法替她辩驳什么。
更有甚者,周围人好奇八卦的眼神,无不说明,他们心知肚明,秦雅薇和这名中年男子的关系。
即使秦雅薇否认也没有用。
秦雅薇无法,只能避开那名自称是她父亲的中年男子,再次将矛头直指江暖棠。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害我?口口声声说没有搬弄是非,却在这样重要的场合,带一个陌生男人来胡言乱语这些,现在我亲生父亲不认我,其他人也不相信我,你就高兴了,满意了是吗?”
一连串的质问,劈头盖脸朝着江暖棠飞扑过去。
如果口水可以伤人。
江暖棠都快被秦雅薇给喷死了。
尤其是她接连的帽子盖下来,仿若江暖棠真的是心怀不轨,别有用心,而不是正义凛然,揭露真相一般。
索性江暖棠早就做好了准备,并没有把她妄图转移注意力的欲加之罪放在眼里。
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施舍
给秦雅薇。
就这么在旁边站定。
等着中年男人和秦雅薇对峙。
作为能在年轻时候,抛家弃女之人。
中年男人自然不会是什么良善之辈。
所以在江暖棠许以重利的前提下,他也顾不得血缘亲情不亲情了。
几乎在秦雅薇话音刚落的同一时间,他便痛心疾首地接话道:
“什么陌生男人?你说谁是陌生男人?小薇,难道你不认我了吗?我才是你爸爸啊!小时候你小小一团,喊我爸爸的样子,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呢!”
中年男人目光殷切地看着秦雅薇,脸上并没有多少作为生父的慈爱,反倒是如同吸血鬼看到了新鲜血肉,透着一种难以描述的贪婪。
秦雅薇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水蛭贴黏上了似的,周身都滑腻腻地充满不适,满心满脑只想快点摆脱这种折磨。
她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
脸色煞白的同时,扬声厉喝:
“不、不是这样的!你说谎!”
秦雅薇整个人好似魔怔了一样,双手胡乱往外推,不让中年男子靠近分毫,同时尖叫着呼救道:
“走开!少在那里胡言乱语,妖言惑众!保安,保安呢!”
秦雅薇意图找保安来帮她摆脱困境。
却忘了,她现在已经不是霍家千金的身份,且这个事实还是由霍烨霖亲口验证,更加具
有威慑性。
加之中年男人是江暖棠带来的,眼下这个节骨眼,不管是出于父爱天性也好,还是心怀有愧也罢,霍烨霖疼惜江暖棠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拆她的台。
因此没有决策者的示意,四周的安保人员谁也没动。
就像木头人一般,由着秦雅薇歇斯底里的嘶吼。
直到这一刻,秦雅薇才是真的后怕心惊。
那种权力从她手中流走,再也不能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