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谷绘美听到这个疑似媒体给自己起的称号的瞬间, 有种眼前一黑的眩晕感。
她当初确实是想借着康仓先生他们,给自己提前埋下一点名声的苗头,这样好给自己以后时不时当着记者的面三两下破案扯个理由, 顺便也让暴露在镜头下的自己在面对组织的时候有一些安全感。
组织总体还是走隐蔽风格的,能培养出个琴酒这样的奇葩就足够五味杂陈了,河谷绘美不指望他们杀自己的时候有多光明正大——最起码不会像琴酒那样直接端着狙,瞄准自己的脑壳。
有名声的人杀起来总会比默默无闻的更麻烦点, 所以河谷绘美当时才毫不掩饰甚至是刻意买弄起自己假的推理能力, 也不再否认他人对自己侦探身份的揣测。
可也没人告诉她,大阪媒体给侦探起称号都是这种风格的啊?!
“河谷小姐不知道吗?这是那边的媒体最初给你起的称呼,似乎主要是有个目前还在被封闭的景区的原因,他们给采访的记者看了一些照片后决定的。”青木釉解释说。
不,河谷绘美知道, 但她一点也不想承认这个称号跟自己之间有什么关系——虽说根本无法挣扎, 这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
“青木, 还有这位客人——”
“叫我高桥就好了。”旁边的男高生笑着说。
“好的。请问两位有什么想点的餐品吗?这是菜单, 可以先在座位上考虑再做决定。”河谷绘美温和有礼地强硬转移了话题, 递过去一张菜单。
——是的,她的做法就是干脆当做什么也没听见,逃避虽然可耻但对目前来说格外有用。
青木釉显然不会善罢甘休,他接过了菜单,复而又问了一遍:“真的不能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 河谷小姐?”
河谷绘美仔细打量两眼他的神情,除了执着和稍微冷却的激动外,似乎没有任何跟搭讪有关的情绪, 甚至看起来有些焦急。
她对于人的面容非常模糊, 但相对的, 对人一些情绪和气息上的变化变得格外敏感。
青木釉难道有什么不能明说的难处吗?跟他的身份有关系?同伴毫不知情的话,应该还是一些危险的原因……
河谷绘美的沉默被误认为是拒绝,青木釉本就脸皮薄,被拒绝了两次便不好意思再打扰,捏着笔记本对河谷绘美深深鞠躬,说了声抱歉,就转身拉着同伴离开前台找空桌去了。
算了,既然还用这种委婉的方式,那说明还有别的办法,自己少蹚浑水更安全。
河谷绘美最后瞥他一眼,转身继续工作。
一直到最后,青木釉都没有再提出要河谷绘美的联系方式,点餐用餐全程心神不宁,看得安室透都忍不住上去询问是否有哪里不合心意,青木釉只摇头说没事。
铃木园子中途也凑上前去问了一句,听说是他们两个的家庭之间有商业来往,因此最近的接触也稍微多了点。
她隐约知道青木集团最近急躁的动向,似乎是跟对方的商业劲敌有关,这就不在她的掺和范围了,主要是看得有些奇怪,根据她对青木釉的印象看,他不应该是这种犹豫的性格。
“所以说!婆婆妈妈的,有什么就直说啊!”铃木园子的一双眼睛居高临下地瞪着他,“除了你家里那点事,还有什么可纠结的啊?”
“是铃木小姐啊,抱歉,这件事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对了,你有没有认识的其他可靠的侦探?我想委托一件事。”青木釉含糊其辞地回答她。
“有啊,楼上就是毛利侦探事务所啊,顺带一提,小兰就是毛利小五郎的女儿哦。”铃木园子指了指身旁的毛利兰。
青木釉沉吟着,似乎是暗中审视和思考了一番,最终决定跟着毛利兰去事务所一趟,等也不等就和高桥分别,和两人一起离开。
“对了,河谷小姐,宴会,不出意外的话,我一定会出席的。”青木釉在门口对河谷绘美郑重其事地说道。
“我知道了。”河谷绘美掀起眼皮看他一眼,不明所以地淡然回应。
不出意外的话?那不出意外的话会出意外吧。
她惆怅地叹息着,收回凝视青木釉的目光,刚好安室透出现在了身后操作台的位置,她转身过去,递给他自己的手机,上面的界面是新建手机联系人的空白页面。
“安室先生,保险起见,请给我你常用的号码吧。”河谷绘美说完,停顿一瞬,补了一句,“拜托你了。”
安室透接过手机的动作一顿,眼尾下垂的眼睛看向河谷绘美,输入号码的手指最终在她的输入键盘上按下一串数字,再递还给她。
“给,存好了。这是我个人的号码,连接了很多账号,麻烦河谷小姐不要给其他人哦。”安室透伸出食指放在下巴前,俏皮地眨了眨眼,说出暗示的话。
“当然。我不会随便给你的迷妹和一些不怀好意的男人的。”河谷绘美无语道。
——也不清楚她有没有收到安室透传达的信息。
楼上正在毛利侦探事务所内的毛利小五郎,此时正一脸困惑地凝视着面前对他来说,称得上是非常年轻的青木釉,重新确认了一遍对方的委托内容。
“真的只是在那个时间后,确认你的所在就行了?”毛利小五郎皱着眉说,满脸写着不解和怀疑,双手环胸,上半身直挺挺倒在沙发靠背上。
“是的,我想这对您来说根本不算麻烦的委托,甚至简单过头了,但我有自己的理由,到时候如果确认我当时在那,我会告诉你。”青木釉的语气冷静到几乎是冷漠的程度。
他说完,从自己的书包里取出了一个有点厚度的信封放在茶几上,向毛利小五郎的方向推过去几厘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