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几个月,夏师也没来。
商汤派人到夏邑和倾宫打探消息,探子回报说,夏桀因为蒿叔囷的事和商人哭被杀的谏者之事非常愤怒,大骂商汤是反贼,但是并没有兴兵讨伐的意思,商汤总算松口气,但是想想伊尹的话,又觉得忐忑不安。
可商汤这里又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他派伯荼去给蒿叔囷等人收尸、祭祀,竟然被诸国认为是大大的仁义之举,是个能坚持正义、有爱心的贤明君主,引来一片的赞誉,又有好几个国族跑来投奔。
有莘氏的大公子伯单奉父亲莘伯尚之命,带着礼物来探亲,看望妹妹纴巟,一同来的,还有二公子仲木和太宰罗的儿子伯云。
这里得说明一下,有人认为莘国的伯单就是商汤的大臣咎单,因为伯单的妹妹纴巟嫁给了商汤,他是国舅爷,对于商人来说是舅氏,所以叫“舅单”。就象春秋时期戎狄部的狐偃(字子犯)的姊妹嫁给了晋献公,生了晋文公重耳和夷吾,狐偃就是晋国的舅氏,所以被称为“舅犯”,也写作“咎犯”、“臼犯”,“舅”、“咎”、“臼”是音近的通假字。那么“舅单”也可以写作“咎单”。这个说法有道理,不过本书没采用,还是把咎单、伯单当成两个人。
探亲这事儿本来很平常的,但是伯单向商汤转达了父亲莘伯尚的一个请求,希望二儿子仲木和太宰罗的儿子伯云能在商供职,因为仲木是次子,没有爵位继承权,以后最多在有莘当个官;太宰罗的儿子伯云去过夏邑,回来就觉得有莘太小了,简直就是一个小村庄,没有太大的发展,所以他们二人都想到个大国去混混。
现在商国灭了葛、温,突然做大,而且听说商汤仁慈贤德,所以想到商来寻求发展机会。
商汤没考虑就答应了,本来想直接封二人为朝中大夫的,纴巟知道了,立刻表示反对,说自己这个二哥还有伯云本事都不怎么样,在莘国只是游手好闲,没什么能耐,不能当大夫,建议让他们先从基层的工作做起。
商汤又派人去打听了打听,才知道仲木和伯云就是俩公子哥儿,虽然也学得些御射武艺,可平时游手好闲,斗鸡走狗,吃吃喝喝,别的本事没有,身为贵族,行为小人,这样的人没法用。
可这俩毕竟是夫人纴巟的娘家人,还不能不给面子,考虑了一下,就任命仲木为载师,是管土地分配的官;任命伯云为牧人,是管理畜牧业的官,都在司徒庆誧的管理下,享受下大夫的待遇,如果表现突出有成绩,以后再提拔重用。
仲木和伯云有点不太高兴,认为官儿太小了,连原来被自己欺负、看不起的厨子伊挚都当了一品大员的右相,自己才弄个下大夫,简直丢人。
仲木觉得自己堂堂的有莘氏二公子,还是商汤夫人纴巟的二哥,给个下大夫待遇,有点没面儿,就去找纴巟,让妹妹给商汤说说,好歹封个上大夫,面子上也好看。
可纴巟不同意,说自己不问政事,要想当大官,除非你有能力、有业绩,商汤从来不会亏待有本事的人,让他好好干,只要有政绩,一定会受到重用。
转眼到了第二年,也就是夏桀二十四年(公元前1609年,一说是夏桀二十二年,即1607)的春正月,诸侯的朝会开始了,这也是各方国向夏邑缴纳贡赋的时候,所以各诸侯国纷纷带着贡赋到夏邑去朝见夏桀,这个时候,夏桀也从倾宫里出来,带着二玉回到夏邑。
商汤召集群臣商议,该不该去夏邑朝贡,因为他担心夏桀会利用朝贡的机会对自己下手。
群臣有的建议去,有的建议不去,达不成一致意见。
商汤又看着伊尹。
伊尹说:“君上,自从咱们征伐了葛、温等十几个国之后,夏桀就在怀疑您要谋反,又发生蒿叔囷和伯荼的事儿,他更心疑了,如果您不去,那恰好给了夏桀口实,本身不来朝贡就是谋反叛乱之罪,他来征伐就有了充分的理由,那么我们要挨打不说,再打着夏后的旗号去征伐别的国家,也就名不正言不顺了。”
“嗯嗯,右相大人说得有理。”商汤点着头:“看来,无论如何,仍得去朝贡。”
仲虺也表示同意:“对,要去朝贡,还要多带一些贡赋,就说把葛、温等国欠缴的贡赋都交上,这样夏桀就对我们讨伐各国没话说。另外,对于蒿邑的事儿,也得想好应对的言辞,别让夏桀抓把柄。”
伊尹想了想,说:“这样,我先去夏邑销假,打探一下夏桀的情况,等于去打个前站。如果没有什么异常,君上再去也不迟,反正朝贡只要不出正月就行。”
众人都觉得这个主意好,商汤也就同意了。
伊尹从侯府出来坐车回家,走到半路,突然被两个人拦住了,定睛一看,熟人,是载师木和牧人云。
“右相大人,下官有礼!”二人在车前行礼。
“啊哟,原来是仲木和伯云两位公子啊,”伊尹急忙下车和二人见礼。
这两个人,原来在有莘氏的时候就是伊尹的死对头,一天到晚想着法儿欺负伊尹,伊尹没少挨这两个人的揍。不过那都是小孩时候的事情,现在大家都是成人了,自然也记不得仇。
“是是,哎呀,伊挚大人竟然当了商国的右相,真令人羡慕。”载师木说。
“不敢不敢,只是蒙商侯错爱,”伊尹客气着:“其实,当初要不是二公子推荐,我还当不了伊尹,一直想谢谢您的。”
“不用不用,”载师木说:“不过,我们两个倒还真是想求您办点事儿。”
“二位公子不用客气,只要挚能做到的,定当尽力。”
“对您来说不难,”牧人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