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尹一看商汤,蓬头散发,灰头土脸,人瘦了一大圈儿,但是精神看上去还好。
商汤一见是伊尹和费昌,不由地大喜,急忙问:“两位大人怎么会到这里?”
“唉,君上,一言难尽啊。”伊尹叹口气,把经过说了,商汤顿时一阵高兴,知道自己至少暂时死不了了。
伊尹、费昌把带来的酒菜赶快摆上,商汤见了,也顾不得君子风度,立刻扑上去就猛吃猛喝,饿疯了。
费昌看着正在大嚼的商汤,奇怪地问:“商侯大人,常人四五天不吃不喝就没命了,您十多天没吃没喝,您竟然没事儿,还能动,这可不是常人能做到的,怎么回事呢?”
“哎,本侯也不知道,”商汤一边吃喝一边说:“只是感觉到又渴又饿,肚子空得前心贴后心,很不好受,可身体没感觉到什么别的异样……”
伊尹说:“君上,我们二人来这里,只是暂时代理职务,也不是长久之计,但至少这段时间会保证您的安全。您自己也要保重,我们一定想办法把您弄出去。”
“唔,有二位在这里,本侯就放心了。二位也放心,本侯不会自杀的,本侯还得留着条命干点事儿。”商汤嘴里嚼着食物说:“只是本侯想知道,那个西商是他妈的怎么回事?”
这些天来,商汤一直窝着这股火儿。
伊尹说:“君上,臣下早打听清楚了,他们的确是我有商先君王恒的后人,他们这次来,是楚伯立广给他们出的主意,因为西商的国君商靖和楚伯立广是连襟,他们都娶了韦国的女子。西商本来没经过虞夏的册封,没有爵位,据说在夏先王后杼的时候曾经朝夏,要求封爵,被当时的商侯强烈反对没弄成。这次来,他们就是想夺了商的爵位,成为商室正宗。他不仅贿赂了楚伯立场,还贿赂了赵梁、干辛、曲逆、斯观、曹触龙等一班子夏后的亲信之臣,给他支招、说话,所以他提出来要商侯的要求,夏桀就答应了。”
“我fuck他老娘的!原来是这样。”商汤怒火万丈,也顾不得君子风度,吐了嘴里的食物就破口大骂起来:“立广这个混蛋,你他娘的真会找事儿哈!害得老子被削了爵、夺了宗,这样的奇耻大辱,比在这里坐牢更甚!行啊,当年我先王上甲微没把有易杀尽,留下来你们这支有易的余孽,只要老子不死,从这里出去,一定先收拾了你个王八孙子!”
“君上,先别考虑那么多了,您就先安心地呆着,等仲虺大人他们来了,我们一起想想办法。”伊尹说。
“嗯嗯,好,本侯等着。”商汤仍然埋头大吃。
从此以后,伊尹每天亲自来给商汤送饭,陪着商汤聊聊治国之道,生怕商汤出什么问题。这就是《吴越春秋》里说的:“昔汤系于夏台,伊尹不离其侧。”
却说司徒庆誧、湟里且和仆御登恒等人,跑出夏邑,冒着大雨往商国方向疾奔,可是天不好,道路泥泞,而且因为下雨,一些河流水泽暴溢,阻断道路,他们跑了将近二十天才回到亳邑,连衣服都不顾得换就跑去找左相仲虺,把事情一说,仲虺吓得手脚都软了。
“我本来以为君上多贡献财物,就是夏桀责罚,也不过训斥训斥,可没想到夏桀这暴君竟然把君上削了爵、夺了宗,还想弄死君上,这可怎么办?”仲虺急得直搓手。
北门甘说:“左相大人,下官认为这事儿得先禀明夫人,再做决断。”
仲虺、咎单、臣扈等一帮子商臣就跑到商侯府后院来见夫人纴巟。
纴巟正在织纴房里和代任一起教二夫人肖己纺线、织布,听女鸠来报说群臣来见,女人的直觉突然让她感到事情不妙,和肖己跑回后院的正厅,群臣已经等在那里了。
“二位夫人,事情不妙了,”仲虺急急忙忙地说:“夏桀把君上削了爵、夺了宗,差点弄死,现在被投在夏台监狱里了,右相伊尹大人让庆誧大夫他们回来报信,让我们想办法……”
仲虺的话还没说完,纴巟就大哭起来:“这怎么办啊?本来我还劝君上让他不要去夏邑,他不听,现在去了,好了,弄个命在旦夕。左相大人,你们无论如何得想办法把君上弄回来呀!呜呜呜……”泪眼朦胧地看看肖己:“妹妹,你怎么不哭?”
肖己反而笑起来:“姐姐,君上只是被关起来了,又不是被杀死了,哭什么呀?多丧气。再说了,如果哭能解决问题,我就陪您哭了。哭没什么用,还是让诸位大人想想怎么救君上啊。”
“啊……嗯,你说得也对。”纴巟急忙抹抹眼泪:“诸位大人,有何良策?”
“夫人别急,我们正想办法,”仲虺说:“现在右相大人就在夏邑,他很有办法,一定会想法子保护君上。现在我们得合计一下,怎么才能把君上从夏台里救出来。”
庆誧说:“君上要干大事的事儿估计让夏桀知道了,否则他不会下这么狠的手。”
臣扈说:“现在情况我们不太了解,恐怕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对了,伊尹大人让我们回来,是让我们赶快去夏邑,一起商量对策。”湟里且说。
“我要去夏邑,去看看君上。”纴巟说。
“夫人,去不得,君上都被那暴君给扣住了,您要再去有个好歹,那可怎么办?”咎单反对。
“哎不不,”仲虺眨眨眼:“各位,我们要是直接跑去夏邑有点不太合理,但是夫人去探监却是名正言顺,正好我们一起去,探探情况,和伊尹大人商量商量怎么营救君上。”
“太危险。我怕赵梁那奸贼又使坏,他恨咱们,君上这次倒霉,都是这龟孙子在里面使坏鼓捣出来的!”登恒骂骂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