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亳邑,庆誧就把自己在息国的所见所闻向商汤详细汇报了一番,认为息国可伐。
商汤急忙找来伊尹、仲虺二相商量,二人也都同意伐息。
这年的秋季八月,商人向南出兵了。商汤点了国中的精锐三千五百人,分成三军:司马有虔将左,庆誧将右,自己和仲虺将中,出兵去讨伐息国,息侯驺、弋伯随行。
伊尹仍然不跟着去打仗,而是在国中准备后援的军需,这其实是最重要的工作。
临行前,商汤叮嘱两位夫人纴巟和肖己,守好后宫,国中的事情统统交给右相伊尹搭理,如果有事一定和伊尹商量。
肖己笑嘻嘻地问:“君上,这次要不要臣妾跟您一起去呀?”
商汤还没说话,纴巟惊叫起来:“你疯了吗?怀着身孕,大着个肚子,你能去干什么?还想立大功?”
“唉唉,立不了大功,立点小功也行……”
“不行!”纴巟一口就否决了:“妹妹,我们是女人,你知道女人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吗?不是采桑养蚕,不是纺织女红,更不是打仗立功,最重要的是生孩子!你只要好好把孩子生下来就是大功一件。何况你这是第一胎,万万大意不得。所以这段时间你也老实点,别再想着外出,也不许耍刀子了,尽心养好肚子里的孩子是正经。”
“大夫人说得对。”商汤也说:“上次伐楚你立了大功,这次就在家里好好地休养,把孩子生下来,以后打仗的事儿多的是。”
“好吧,臣妾遵命就是。”
商汤照旧奉玉瓒、称白旄,打着夏后的旗号去征伐息国,一路上钟鼓铙钹齐鸣。为什么?因为根据古代战争的规矩,无钟鼓曰侵,有钟鼓曰伐,就是说不奏军乐去打人家,都是偷偷摸摸,唯恐人家知道,那是心怀鬼胎,属于不义的侵略行为;如果是讨伐有罪之国,就得大张旗鼓,表示自己是正义的一方,理直气壮,称为“伐”——这次商汤征息就是“伐”。
商师走了半个多月,进入了息国境内,息国的百姓听说商汤带着军队来了,许多村聚的百姓都箪食壶浆,在道路边上来迎接,向商汤哭诉他们被季猱搞得凄惨,要活不下去了。
商汤就好生抚慰,说自己这次来就是为他们讨回公道的,只要惩罚季猱,息国臣民无罪,息国民众就一片欢呼。
商师先到了息国最北边的关邑,关邑尹原来叫叔遐,是息侯驺的本家哥哥,也是常氏,因为掩护息侯驺逃跑被季猱杀了,任命了他的一个心腹叫叔狛当关邑尹。
本来商师做好了攻打关邑的准备,可谁知道叔狛是个胆小鬼,一听商师杀来,吓得弃城而走,跑回息邑向季猱报信去了,商师没费一兵一卒就占领了关邑。
商汤就任命关尹遐的儿子弋伯为新的关尹,等于先帮他夺回了采邑。
季猱正在醴宫里和一群美女嬉闹欢乐,叔狛跑来禀报:商汤带着商师杀来了!把季猱吓得差点晕过去。
他也顾不得玩乐了,急忙出来召集息国群臣上朝,商量对策。可没想到,息国群臣都大眼瞪小眼,要么一言不发,要么摇头叹息。
季猱急了:“喂,我说你们,吃着本侯的俸禄,到了关键时刻,都没主意,这是当臣子的道理吗?”
大夫高离说:“君上,商侯……”
“屁商侯,是亳子,亳子成汤!”季猱叫着。
“好吧,亳子成汤这次是称后命来征伐,带了三千五百人的大军,他们征葛、灭温、伐楚,都战无不胜,我们息国恐怕也不是对手。为今之计,建议君上请成,和成汤讲和,也许……”
“不行,那样岂不失了我息国的面子?”陶思嘉说:“他就带来了三千五百人,我们国中就有三千人的军队,何况我们还有六邑,六邑各有众一旅(500人),合起来也有三千,加起来六千多人,还怕打不过商师?有什么可怕的?”
司马柴经也说:“右相大人说得极是,商师不足为虑。请君上立刻传令到六邑,让他们发兵来救息邑。我们动员息邑的众庶(众是军队,庶是平民),防守城邑,出城迎敌,必定杀他个片甲不留!”
大夫昌允冷笑道:“司马大人倒是胸有成竹,但您也不看看现在息师是什么样子,这些年军备废弛,士卒不得简选训练,几乎没什么战斗力,和商师去打,恐怕占不了便宜。”
“昌大夫不要胡说,你是说本司马治军无方吗?”柴经恼了。
“哎,别别,别吵!”季猱摆摆手:“司马大人速去召集兵卒,右相大人速去通知六邑,让他们到息邑来集结,一起对付亳子成汤。”
柴经出来去召集军队,结果,息国的军队竟然早溃散了一半,费了好大劲儿,召集起两千人,又补充了一千的旅众,也就是民兵,凑够了三千。
陶思嘉代季猱传令六邑,也得到了回复:都愿意来息邑攻打商师,约定三日后在息邑集结。
三天以后,六邑的军队都来到了息邑城下,果然都是倾巢出动,都带了一个旅的兵力来增援息邑,也包括临尹道。
季猱大喜,觉得这下自己有六千人,打商师三千五,几乎是俩打一个,群殴也不吃亏,就有了底,也不害怕了。
又过了一天,商师钟鼓齐鸣地开到了,季猱立刻让司马柴经出兵,去迎战商师。
双方就在息邑北边的貉浦原上拉开了阵势,商师现在是四千,因为他们收编了关邑的500人,对面是息师的六千。
司马有虔的战车出列,从左师冲到阵前。
有虔大叫:“商侯有令:季猱出来答话!”
柴经驱车而出,说:“哈!息侯大人怎么会理会小小的亳子?你告诉亳子成汤,快点滚回亳邑去,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