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乱虽然造成了一定的损失,可没影响到朝会,景亳的大朝会如期举行。
前来景亳朝会的方国族氏多达一千八百多个,仅仅用来登记的竹简、木牍就装了满满一大车,所谓“景亳之会,载册盈车”。
商汤身穿王袍,端冕繁露,和夏后一样的服饰,用了十天的时间,在整修一新的镳宫大室逐一接见了诸侯们。
诸侯缴纳贡献,称臣,并举行了盛大的祭祀和会盟。
在盟誓大会上,商汤发出了命令:要替天行道,诛除暴虐不道的夏桀,还天下以太平。号令诸侯要团结起来,万众一心,伐桀灭夏,建立新王朝。
群臣诸侯攘臂响应,喊声动地——这就是《左传》里说的“汤有景亳之命”,标志着商汤彻底成为一个“革命家”,专心要革夏的天命了。
却说载师木和曹彦、干放、叔吾,从镳宫里冲出来,迎面撞上葚叔氾等人带着的大队商兵来增援,一阵混战,顿时伤亡惨重。cascoo21格格党
载师木知道,现在寡不敌众,根本打不过商师,他趁着混乱和黑夜,喊了曹彦等几个主要的人员潜入一条小胡同,七绕八拐,来到了景亳的东南城墙角,爬上城墙,用绳索从城墙上坠下去,然后游过护城河,逃到远处景山下的一片桑林边上,躲进一间采桑人搭的凉棚里避雨。
曹彦一检点跑出来的人,除了载师木,只有干放和叔吾,另外还有一名虎贲和七名士兵,其他的全折在景亳里,亡命女隐岚也跑得不知去向。
他们在凉棚中透过大雨看着景亳的方向,本来已经烧起来的火焰都熄灭了。
曹彦顿足捶胸,大叫:“天不佑我!天不佑我!”
意思是老天都不肯帮我的忙,商汤没杀成,景亳没烧成,两个主要目的都没达到,这趟白来混了,还死了那么多人。
而干放和叔吾也都扯着嗓子嚎啕起来,因为他们的哥哥干成和仲倱被杀了。
载师木站在一边看着,不停地咳嗽、吐血,抹着脸上的血水和雨水,默默无言。
他的死党牧人云也没跑出来,他没看到牧人云被杀,可也明白十有八九是活不成了
。;再加上行动失败,损失惨重,心里的恐惧到了极点。
曹彦扑上薅住载师木的衣领子:“你这个混蛋、蠢货!你怎么没搞清楚,成汤的那个女人怎么那么厉害,简直就是个女煞星!”
“曹大人,我、我说了啊,给您说肖己那个贱人外号叫‘女冥行’,您听听、听听这个名字,就该知道她、她是个杀人的女魔头。”载师木结结巴巴地说:“您带来的那位亡命女,说是肖己的师姐,我还以为拿下肖己那个贱人不在话下,可谁知道竟然一刀落败……您也看到了,我被她踢了一脚,咳咳,现在连气都喘不过来……”.cascoo21格格党
曹彦看着嘴角上挂着血渍的载师木,也泄了气,无话可说。
他亲眼看到肖己似乎轻飘飘的一脚,身强力壮的载师木就飞了,而且伤得这么厉害,那绝对不是个一般的女人,肯定和蛟妾一样,也是个妖精。
他松开手,颓然坐在满是泥水的草地上:“完了,死了这么多人,连右相大人的大公子都折了,如何回去交代。”
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先不回去,而是藏起来,探听一下景亳的动静,也许能找个合适的机会,再进城去大闹一番。
可后来发现根本行不通,景亳里增加了无数的固定岗、游动哨、巡逻队,任何人不得带武器进城,查得甚严,到处贴着画影图形捉拿载师木,想再进城闹事是不可能了。
他们在城外藏了十多天,直到景亳的大朝会结束,探明了情况,这才动身回夏邑,自然也把载师木带上,无论如何,他对景亳的情况熟悉,总还会有点用处。
当他们过了大沟长垣回到夏邑的时候,夏邑的大朝会也结束了。
这次朝会,让夏桀大为恼怒,为什么来的方国族氏,包括东夏来的诸侯,才九百露头,比去年少了将近一半。
夏桀怒冲冲地一问干辛、赵梁,才知道,有些反叛了,投奔了商人;一些没说反叛,可因为对夏桀不满,也没来;还有一些族氏怕受到夏桀迫害,迁国了,逃得不知去向,其中有一部分跑到流沙以西,大概也投奔了商人。
夏桀这里正
。怒火攻心,曹彦等人就回来了,向夏桀报告了在景亳的行动经过以及探听来的景亳朝会的情况。
干辛听说干成被杀,在朝堂上就嚎啕起来,顿足捶胸,破口大骂亳子成汤,和商人势不两立。
夏桀不关心这个,只问景亳朝会的情况。
听到曹彦说景亳之会,竟然有一千八百多国参加,数量是自己这次朝会的两倍还多,夏桀的心理防线是彻底崩溃了。
“伐商!立刻伐商!”夏桀咆哮道:“这次予一人要亲自出征,不灭了亳子成汤,予一人誓不回师!”
众臣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心里都明白得很:夏桀错过了最佳的灭商机会,就是商汤攻昆吾的时候,如果那时候他肯出兵援手,和昆吾两面夹击,不仅昆吾不会灭亡,甚至有极大可能把商师彻底消灭,灭掉商国。
但是,现在一切都晚了,昆吾灭了,商人的力量已经发展到足以和夏抗衡的地步,甚至比夏的势力还强,夏桀这时候要伐商,充其量撕个平手,灭商成功的几率非常低。
夏桀没考虑这一点,他下令,太师耕立刻调兵,九夷、诸侯都必须出兵,配合夏师,全力攻商。
众臣见夏桀暴跳如雷,吼叫连天,都大气不敢出。自从皇图、关龙逢被杀之后,朝廷里已经没有敢直言进谏的人了,虽然大家都明白去征伐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