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以前的那次爆炸中, 自己是不是还有过一次失忆?
沙罗站在山路上想了很久,表情木木的,但萩原研二知道她在努力思考。
萩原研二也和她一起站在山坡的石阶上, 等待着沙罗的答案。
他的脑海中转过了许多种可能性,但也可能什么都没在想, 只是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咒灵。
他们之间好似是亲密无间,但直到现在,萩原研二才迟钝地反应过来——他完全不知道沙罗的过去。
是忘记了, 还是在刻意逃避呢?萩原研二沉默地想着。
zero说沙罗早期在组织里, 可谓是毫无人类感情, 不杀人, 但也对犯罪毫无底线。
对萩原研二来说, 那样的沙罗实在陌生。
最终, 沙罗摇头道:“我不知道,我没有失忆的记忆。”
有两种情况, 一是沙罗根本没有失忆过,二是沙罗一点也想不起来她曾经失去的记忆,所以误以为自己没有失忆过。
萩原研二知道, 判断到底是哪种情况的方法不难。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和沙罗经历了这么多, 萩原研二实在不想再失去沙罗了。而问出这个问题……
刑警有预感,也许会改变很多事情。
——如果沙罗也是人类就好了。
警察的心中突然萌生出了在他看来十分软弱的念头。
如果沙罗是人类,她不可能在五年前的爆炸中活下来。但在此之前,她也根本不会因为身上的特质被犯罪组织盯上, 吸纳进组织, 从此深陷泥潭。
萩原研二感到脸颊上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在滑动。
他惊愕地抬手去擦拭, 却发现那并不是自己预想中的液体。
他没有真的流泪。
那只是沙罗的手指。
沙罗捧着他的脸, 仔细端详着,冰凉的手指点在他的脸颊旁边。
被萩原研二因为误会拂开,沙罗也毫不在意地再次凑近。
“你没有做噩梦,为什么会难过?”
咒灵站在比他高出一节的山路上,平视着萩原研二的双眼,紧紧盯着他说道。
傍晚时分,落日在海边形成橘黄色的一层晚霞,像是粘稠的焦糖,上面是越来越深的暗蓝色,一直延伸到另一边的海岸尽头。
天色亮着,萩原醒着。
沙罗不明白他身上散发出的悲伤气息从何而来。
她的瞳孔自从进入无名岛后,就出现了些微的扩张,虽然不明显,但还是被萩原研二注意到了。
在数次询问她是否不舒服但都得到了否定的回答后,萩原研二就没再问下去了。
萩原研二的手掌覆在沙罗捧着他的脸的那只手上,想对她笑一笑,说自己没事。
但曾经无比熟悉的轻松笑容表情模板,就像是被从他的记忆中删除了一样。
萩原研二怎么也想不起来,在沙罗最初失踪的那段时间,自己是用什么样的表情骗过了对他表示关心的同事们。
他最不想让沙罗看到自己的软弱,但身体却情不自禁地向面前的非人生物投降,想要把一切的感情都坦诚地铺在她的面前。
最终,警察狼狈地把自己的脸颊更深地埋进沙罗的掌心中。
他的鼻子抵着沙罗的掌根和腕骨的交界处,脉搏在轻缓地跳动着,过低的频率提醒着萩原研二面前这个女孩的身份。
她是危险的咒灵,但也是他的恋人。
“对不起,小沙罗,我只是……觉得你离我太远了。”
萩原研二低声说道,声音几乎融入傍晚的余风。
沙罗困惑地眨了眨眼。
咒灵选择抱住萩原研二,在发现他的情绪并没有得到缓解后,神情微妙地问道:“还要更近吗?”
萩原研二:……
?
警察正沉浸在伤感和对这段感情的不确定中,骤然听到这句话,反应了两秒。
都是二十九岁的人了,他当然不会不是要一些话的含义。
但既然是小沙罗的话,萩原研二觉得这句话应该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小,小沙罗?”
沙罗看他的反应不小,误以为萩原研二对这个方法感兴趣。
咒灵把自己的手臂递在他的面前:“你没办法长出新的胳膊来,所以我就不吃你的了,你可以吃我的。”
嚼在嘴里,划过食管,抵达胃部,化为人类生命的养料。
这就是沙罗能想到的最近的距离。
萩原研二:……
刑警滚动喉头,一时无言。
他是个刑警,所以更听不得这样的话。
毕竟,对于别人来说是恐怖故事,但他很有可能见到这种事件,让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