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慕哲春风得意地进逐昇, 蔫头耷脑地离开。
他算是想明白了,他想跟谢问琢玩,还差六十年功力。
他没回家,直接去了承沐。
这个点, 程父还在公司。
最近他和程慕辞的关系颇为紧张。原因很简单, 无非就是因为那些项目。
他的多了, 程慕辞的自然就少了。一旦失去平衡, 关系紧张便是正常。
他们关系紧张, 他知道程父的心情也跟着不好。
于是今天, 他很懂事地主动提出, 想让程慕辞也一起加入到西郊的项目之中。
也就是意味着,他主动愿意分一杯羹出去。
程父很欣慰。
他知道这是小儿子看他最近在忧愁这些, 特意让的步。
不然谁愿意将手中的肥肉分一块给别人咬?
他站起来,走到他身边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能这样想,爸很开心。不过巧的是,早上你大哥也来同我谈话了, 他也让了一步,交出手里所有的工作,说是想去外面散心,我准了他去。能看到你们这样和睦, 我真的很欣慰。”
他原以为, 两人谁也不愿意让步, 没想到的是, 早上来了一个, 下午也来了一个。兄弟俩竟然这样好脾性, 一个接一个地主动退让。
他怎么能不欣慰?!
他这辈子最想看见的, 便是两个儿子关系融洽,共同携手,一起发展承沐。
程慕哲闻言,却没有如他想象的那般轻松和高兴,而是倏然愣住,不敢置信道:“什么?”
“怎么了?这样不好吗?”
……好啊,可真是太好了啊。
好到程慕哲差点笑出声。
他咬牙,他紧赶慢赶地回来,欲要拖住程慕辞,却不曾想,兄弟间的博弈,他还是慢了一步。程慕辞在他在牵绊之前,竟就已经利落走人。
程慕哲面上的淡定险些破裂。
他匆匆敷衍几句,便快步离开,一边在心中暗骂,一边给谢问琢打电话:“程慕辞已经走了——”
散心?!
去伦敦散心吗?!
他如果今天没来这一趟,那他怕是连程慕辞什么时候走的都不会知道。
程慕哲后知后觉地感慨,谢问琢可真是料事如神。竟然连这都能料到,并且准备预防。
该割该舍,他眼都不眨。魄力手腕,着实惊人。
谢问琢手指在桌面轻点,他淡声应下。
这个事情,倒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已经过去三天了。
谢问琢凝视着手上的婚戒,缓缓阖目。
回家途中,他去买了束白山茶。
家中那束,是在她离开的前一天买的,已经蔫了。
他买束新的来替换上。
花店旁边的奶茶店依然热闹,排着略长的队伍,队伍之中不乏你侬我侬的小情侣。
谢问琢的目光掠过这条队伍,心中微苦。
上次来这里时,他还是和她一道。他与她之间的恩爱令人艳羡。不过几日功夫,竟是物是人非,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现在换成了他羡慕他们。
他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回家的路上,堵车严重。
停下不动时,他会忍不住出神。
或许,一开始的时候,他不该使那么多手段?
可是如若不使,就连这短暂的美梦……他都无法拥有吧?
他不知道。
好像,记忆之中,他所有想要的一切,都需要他去谋划。
他如果什么都不做,一切早就是空,宜城早就没有他这号人物。
一直以来皆是如此,他早已习惯。
包括后来在遇到她的问题时,他也是这般行事。
……但他有刻意地收敛,没有像做别的事情那般没有顾忌。
他在克制,从始至终,都在克制。
当初她生日那天,他也打算好了成全,已经妥协放手。准备进去将粉钻耳钉送给她,随上祝福,而后便从容离开,放下一切。
他没有不择手段。
在之于她的事情上,他自认为已经克制得很好。
只是,或许……还是过了线。
超过她所能接受的那条线了。
所以她生气,她离开,她不要他。
谢问琢无声地握紧方向盘,手背青筋突兀地冒起。
这五天里,他所能感知到的味道就是苦涩。之前的清甜,真就如同南柯一梦。
行驶到下一个路口的时候,他突然调转车头。
家中没有人。
他丧失了原先强烈浓郁的回去欲望,提不起半点兴致。与几日之前,形成强烈反差。
没有她的地方,就只是一个房子。
距离上次聚会,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柏珩抓了把头发,懒懒地往沙发上靠,“真稀奇啊。你谢问琢今天竟然还能主动凑场子。”
以前不稀奇。
但从他结婚以后,这可就是件稀奇事了。
他好不容易娶到了惦记多年的人,恨不得二十四小时跟人粘糊在一起,哪里还有功夫理会他们?
重色轻友,啧,被他演绎得淋漓尽致。这段时间,他们可是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谢问琢闷声:“她跑了。”
柏珩:“……”
他给气笑了,他就说谢问琢怎么有空理他们了!合着是人跑了!人跑了才有空搭理他们是吧!
其他几个也都没忍住偏过头去笑出了声。
柏珩气愤完毕,凑过去问:“你做了什么?”
等听完之后,秦岱摇头总结:“得,就是被你气跑的。你要是没有这张脸,这个身份,这层关系,这个背景,这个身家……”
柏珩踢他一脚:“你是来这夸他的?”
秦岱不紧不慢地接着道:“那你就跟个土匪一样,土匪抢亲。”
谢问琢凉凉地扫了他一眼。
柏珩笑出了声,又问他:“你这混的不行啊,情敌都追过去了,你怎么还在这?不怕情敌哄人成功,把人追回去么?”
“她……现在不想看见我。”
他一出现,可想而知,她会生气。
问题依然存在,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