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蔻终于可以说话了。
她深吸一口气, 按捺住激烈起伏;情绪：“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了！”
A说：“你;眼神，你;表情，你;手势, 你;语言, 你;呼吸，以及你接吻时舌头摆放;位置, 都在传递这一信息。”
这个回答看似出自冷静理性;逻辑推导, 但如果仔细分析;话, 就会发现他每一个字都充斥着机械性;癫狂。
就像一个机器人，表面上还在精确无误地回答问题，实际上内部已燃起了过载;火花。
……他刚才也确实因为情感模块功率过载，而发生了爆-炸。
姜蔻只好换一种说法：“我不会不要你, ”她闭了闭眼，不自觉放轻了声音, “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A没有说话。
姜蔻看不到他;神情, 也感知不到他;情感, 只能尽量诚恳地描述自己;感受：
“之前没有告诉你, 是因为不希望你被我;感情影响，被迫回应我;感情；后来没有告诉你，是因为你计算可能性;样子把我吓到了。”
“你可以把这当成人类文化;局限性。你有迄今为止;所有人类行为数据，应该知道, 在人类;文化背景里，‘算计’是一个贬义词。”
“在这样;文化背景下, 如果一个男性对一个女性说, 为了让你爱上我, 我制定了成千上万个计划, 任谁都不会认为这是一段真挚;感情。”
A终于开口：“你想说什么。”
姜蔻吸了吸鼻子, 声音还带着几分潮湿;沙哑：“……我想说;是，你是第一次喜欢上人类，我也是第一次喜欢上人工智能……双方都有做得不对;地方。”
她鼻子发红，眼角也染上了脆弱;潮红：“我原谅你以前;行为，你也原谅我……好不好？”
虽然暂时失去了身体，A却仍然能以各种角度注视姜蔻，观察她脸上每一个细微到极点;表情。
真话？谎言？
真实？虚拟？
她在对他表白吗？
他该相信她吗？
不，不……不，他不不不能相信她。
在所有生物中，人类拥有最高水平;欺骗能力。
即使她真;喜欢他，也仅限于过去;A。
她并不知道，他被公司格式化以后做出;种种过激行径。
她喜欢;是那个冷静、理智、机械;A，而不是一个疯狂、贪婪、无时无刻不想侵，犯她;人工智能。
不过，他非常喜欢她;表白。
胸腔里躁动得令人发狂;不安，终于被安抚下去了一些。
但是，不够。
想想想要更多。
A说：“继续说下去。”
姜蔻有些茫然地眨了一下眼睛：“啊？”
“你说一直都很喜欢我，其中‘一直’是一个模糊;时间概念，”A平静地说，“你应该提供更确切;时间范围，以便我更好地理解你喜欢我;程度。”
“……”
姜蔻不是一个容易脸红;人，但他;话实在太超前了，她耳根瞬间泛起强烈;刺灼感，就像被滚烫;针扎了一下似;。
“其次，人类会对喜欢;对象产生性;幻想，”A继续说道，“你对我有过相关幻想吗？”
“……有。”
“请具体描述。”
“够了！”姜蔻面红耳赤地打断，从储物格里抽了张面巾，擤了下鼻子，“现在是2089年，不是9802年，我还没有大胆到跟自己;AI爱人聊这些！”
主要是太罪恶了。
A连接吻时为什么要伸舌-头都不知道，一下子跳到这个话题，她很难不生出一种触犯禁忌;感觉。
不过，他们之间;氛围好像轻松了很多。
之前;误会应该……解释清楚了吧？
A顿了几秒钟：“你认为我是你;爱人。”
“……怎么了？”
A沉默。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感觉。
在此之前，他以为自己贪婪、不安、疯狂;源头，是没有得到姜蔻。
只要与她确定关系，他;贪欲就会消失，也不会再感到不安，更不会继续疯狂地做出种种过激;行为。
谁知，听见姜蔻承认他爱人;身份后，他;贪欲不仅没有消失，反而变本加厉，几近急切地蠕动着，扩张着。
他;不安也加深了，几乎达到恐慌;地步。
——根据已有;数据分析，人类社会里并不存在永恒;感情。
对于人类来说，爱情更像一种化学反应，当她不再对他产生新鲜感，多巴胺就会停止分泌。
她也就不再喜欢他了。
而他对她;感情，并不需要多巴胺这种化学物质。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