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柯枚认真地听着,她看着他,羡慕地说道: “你的知识面真宽,知道的这么多,我当时根本没想这么多。只想着我的那张好端端的画儿,别被雨淋湿了,真是连命也不顾了。” 刘春江笑了笑: “哪里?我也只是知道一点皮毛。另外,当时由于慌乱,把这一点给忘了,现在想起来也很危险,那就是打雷的时候,人不但要蹲下了,低着头,而且还要双手抱膝,双脚合拢。还有一点,那就是不要与人拉在一起。这都是不对的。所以......” “......所以,你才是我的救命恩人呢,为了我,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危,硬是死死地把我压在那里,让我抬不起头来......”薛柯枚抢过话头,接着刘春江的话说着,之后,两个人都不好意思地笑了。 当他们走到了一家电影院的门口,看到售票处的窗口,站着许多人等着买票。薛柯枚便停下了脚步,她看着电影院两边的一幅电影宣传画,呆呆地出神,手指头还不时地随着画上面的笔法,微微地动着...... 只见这是一张大幅的水粉画,它的高度,就足有一人多高,上面画的是电影《烈火中永生》中的江姐,还有许云峰,走在英勇就义的路上...... 刘春江看着薛柯枚出神的样子,他在上大学的时候,就很爱看电影,只是自己现在身上没有钱,所以,只好站在一边,也跟着默默地看着。 “怎么样,《烈火中永生》,也就是小说《红岩》,我看过这本书,很好看,又是电影明星赵丹和于蓝主演的,咱们进去看看吧。” 刘春江笑了笑,他点点头。 于是,两个人买了票,兴冲冲地走了进去。 两天后,刘春江带着从学校重新开具的报到证和组织关系证明,有一次出现在辽源水泥厂政治部的办公室里。 接待他的,是一个留着背头,带着眼镜的男人,看起来年龄在四十七、八岁上下的样子。 他接过了刘春江的报到表,一边看着,一边点着头说道: “北方工业大学,水泥工艺专业,嗯,好,好,这下,我们厂今年一共又分来了两个大学生了。......你大概不知道,你,还是我从省里面把你要过来的呢......哈哈,年轻人,好好干吧,以后大有前途啊。” “还有一个大学生?那个人是那个学校的?”刘春江一听还有一个与他同时分配来的大学生,不由得有些好奇。 “哦,那个大学生吗?他叫王雪飞,和你一样,也是个男的。学校嘛,是咱们本地辽源大学的,你看,这不是进来了嘛?就是他。” 说话间,只见一个瘦瘦的年轻人,正好迎面走了进来。刘春江一看,正是那天他报到时,坐在办公室抄写材料的那个人。原来他也是刚从学校分来的。 刘春江赶忙伸出手去,向那个年轻人说道: “你好......” 那个叫王雪飞的年轻人一见到刘春江,也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说道: “回来了?哦,回来了就好......怎么样,没遭罪吧?......那天,你被向阳派出所的人给抓住了,他们还把电话打到了办公室,问了一些你的情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王雪飞似乎对他一副很关心的样子。 刘春江没想到就这么一件事儿,传得比插了翅膀还快,已经早早地传到了这里。他尴尬地笑了笑,说道: “唉,别提了,就是一场误会,误会。” “啊?......是误会?哦,这就好,这就好,要不然,你的这个名声,可就一辈子背上了。”王雪飞一边说着一边夸张地摇着头。 政治部的工作说起来,主要是负责厂子里面的党组织建设、干部人事调配、机构设置,还有宣传等一些其他的工作。 刚才接待刘春江的那个戴眼镜,留着背头的人,就是政治部的一个副主任,名字叫张永强。 此时,他坐在办公桌前,一边写着什么,一边笑着说道: “刘春江呀,真是不凑巧,你要是昨天来了就好了。你看,就差这么一天,一个月的工资——五十四块钱,可就头朝外了。人家小王比你运气好,他也只是比你早来两三天,就这前脚后脚,翻过来就比你多挣一个月的工资呢。整整一个也的工资呀。”张永强一边说话,一边竖起右手的食指,摇晃着。 刘春江本来想说那天他已经来了,只是没有办成手续,后来又因为那件事,把报到证给毁了,只好又回到学校,重新补办手续,这才耽误了两天。但是,这句话他也不能说。至于一个月的工资,并没有什么,也只好认了,虽然说起来,五十四快钱,在那个年代,也不是个小数字。 王雪飞听了张永强的这句话,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欢喜,他低着头暗自偷偷乐了。他庆幸自己的运气好。 政治部一共有四间办公室,三大一小。主任独自占用一小间。其余的三个大办公室,除了一间作为专门摆放干部的人事档案,另外的那两间办公室,一个是给负责宣传工作的干部用;一个是给负责组织工作的干部办公用。 在这间屋子里,还有一个四十出头的妇女,她身材微胖,长着一双看起来很慈祥的眼睛,话不多。她叫郝丽琴,是这里的组织员。 组织员这个名称虽然听起来不像是个官儿,但是,那可是享受副处级待遇的职务。此时她正在凝神低头看着一份下面报上来的一份材料,看起来工作很认真、严谨,给人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 “张主任,您看我来到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