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刘春江忽然想起了早晨在水房里面,看到薛柯枚的眼睛红肿的样子,于是,他就问了起来: “早晨看你的眼睛看起来怎么那么红啊?会不会是娟娟把话说漏了?” “没有,赵天刚根本就没见到娟娟。”薛柯枚一边骑着车,一边注意着周围的人。 “那你的眼睛怎么那么红肿?”刘春江还是不肯放过。 薛柯枚本想说因为昨天听到了他在梦中说的那些梦话,引起了她的伤痛。但是,她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她不愿意让刘春江再勾起过去痛苦的回忆,她怕。 刘春江见薛柯枚始终不肯说出来,心里已经猜出了几分了。 等他们来到了农行的时候,此时,人已经不多了。他们来的正是时候,很快,将近一万块钱就取出来了。 在当时的那个年代,这应该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薛柯枚望着手里的这一大把钱,虽然她带着一个提包,但是,她还是觉得让刘春江带在身上,这样会踏实一些,毕竟他是一个男人。 都是十块钱的票子(那个时候还没有一百元和五十元的面额),夏天的衣服,一个人装在身上很不方便,最后,两个人决定每个人身上都带一些,这样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于是,两个人骑着车子就开始往回返。 刘春江一边骑着车子,一边问道: “你打算回哪里去呀?” 薛柯枚也是在考虑这个问题,按说应该回自己家里面,但是,她又不想让赵田刚看到刘春江;可是,自己一个人回去的话,身上带着这么多的钱,实在有些放心不下。现在这里的治安情况又不算太好,经常有半路抢劫的案件发生。一旦这些钱有个什么闪失,那可是她不吃不喝,整整十年的工资呀。 想了半天,薛柯枚说道: “这些钱你先拿着,怎么样?等明天的时候,你再给我。” 刘春江笑了,“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这笔巨款拿出去花了?” 薛柯枚也笑了,“不怕,我对你很放心。真的。”薛柯枚说的确实是真心话。 刘春江不笑了,他摇了摇头,说道: “我毕竟是在宿舍里面住着,说实话,我那里不能放这么多的钱。” “对了,那实在不行的话,你就干脆装着这些钱,住到我父母家里去吧。你不是晚上还要写报告吗?正好一举两得。”薛柯枚终于想出了一个好主意。她高兴地说道。 “这......合适吗?”刘春江有些心虚了。 “你想哪去了?晚上是你一个人去住,又不是我也去。你怕什么?”薛柯枚的脸红了。 “那......好吧,你不怕我把你父母家里的东西给拿走?”刘春江和她开起了玩笑。 薛柯枚笑着说道: “你要是那样的人,我怎么敢让你去住?” 于是,两个人又来到了薛柯枚父母的家里。 他们两个把钱都掏出来,薛柯枚找了个手提包,把钱都放了进去。 “那你可就要一直在家里待着了,一步也不能离开这里。听见了吗?”薛柯枚严肃地对刘春江说道。 “那......那我总要出去吃点儿饭去吧?”刘春江逗着她,说道。 薛柯枚点了点头,说道: “你不提我还忘了,我给你做些吃的吧。”说完,她就来到了厨房,看看有什么可以做的东西。 就在这时,有人在外面敲门。 薛柯枚和刘春江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办。 “妈妈,是我,快开门......”是娟娟的声音。 此时,刘春江也顾不得多想了,他一转身,马上又藏到了昨天藏身的那个大立柜里面去了。 薛柯枚把门打开,果然又是赵田刚领着女儿娟娟走了进来。 “我一猜你就又来到这里了。”赵田刚一进门,就笑着说道,他一边换着拖鞋,一边脱去衬衣。 好险哪!刚才,要不是刘春江把自己的鞋拿走,说不定就露馅了。薛柯枚的心通通通地跳着,她的一颗心简直要从胸口蹦了出来。 “妈妈,我要舅舅......”娟娟伸出了小手,指着墙上...... 娟娟的这句话,差点把薛柯枚的心从嗓子眼儿里揪出来。她正好看见女儿的裤子有些松了,一下子来了灵感,接着娟娟的话,说道: “好,妈妈给你揪揪衣服,看看,我的娟娟裤子都快要掉下来了,你也不怕人笑话你......”说完,赶紧把娟娟送到了里面的屋子里去,然后把门关上。 赵田刚打开了电视,然后坐在沙发上,掏出来一支烟,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薛柯枚知道赵田刚是要在这里吃饭,只好做起饭来。好在什么东西都有。 “你这两天夜班事情多不多儿?”薛柯枚打探着问道。 “唉,别提了,昨天正好赶上吕志强值班,整整一黑夜都没打个盹儿;今天黑夜又碰上柳石英值班,更是倒霉,你说这事情也真奇怪了,一轮到我上夜班,就偏偏赶上了他们两个值班,也真是邪了门儿了......” 世界上的许多事情,也是爱和人们开个玩笑。在过去,这两个老领导都曾经在赵田刚的手下当了好多年的工人。 谁能想象到,时光倒转了。现在,他们的地位都正好翻了个个儿,完全颠倒过来。这两个老领导又都官复原职,又变成了赵田刚的领导了。 薛柯枚心想:过去这两个人在立窑车间上班的时候,特别是柳厂长和他们一起挖防空洞,你没少让他们两个人受罪。现在也轮到了你受几天罪了。她有心想嘲讽他几句,但是,仔细一想,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说了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