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清早,苏曼跟王富贵王枫叶就拖着二百斤辣椒去了镇上。
这是王枫叶第一次到镇上,兴奋地左看右看。
早市人多,吆喝声此起彼伏。
苏曼生怕他走丢,找了个布条系在了两人的手腕上。
王枫叶不高兴,他晃了晃手上的布条,“为什么系这个,你也觉得我傻吗?”
王富贵正蹲在地上解装着辣椒的麻袋,闻言偷瞄着王枫叶跟苏曼。
他这个弟弟是孩子心性,有些个叛逆,越不让他干什么,他越要干什么。
而且他总被同村人嘲笑是小傻子,最讨厌别人认为他傻。这会儿他摆明了是不高兴了,且看苏曼怎么劝得住他吧。
面对王枫叶的气气脸,苏曼淡然道,“不是因为你傻,是这人太多了,我害怕有叫花子把我拍走,那样你就没有媳妇了。”
这番话把王枫叶从一个被保护者变成了一个保护者,很好地维护了他那颗幼小的自尊心。
果然,王枫叶听完立刻不生气了,笑嘻嘻道,“媳妇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人把你带走的。”
苏曼柔柔一笑,“那就谢谢你了,一定要保护好我,不要离开我哦。”
“好!”
王枫叶挺起胸脯,活像个保镖。
目睹了全过程的王富贵一脸震惊,还能这样的吗?
...
王富贵的手脚很麻利,几下就把麻袋解开,还把麻袋口挽了个边,好让里面的辣椒露出来。
王富贵拿着秤,苏曼准备好了零钱,王枫叶则是看着辣椒。
这会儿早市已经上人了,不光有来买菜的镇民,还有给餐馆采购的小老板。
人群熙熙攘攘,空气中混合着青菜瓜果跟油炸糕的香气。
苏曼清了清嗓子,扬声道,“卖辣...”
“辣椒!”
一个男人指着苏曼面前的麻袋惊呼。
苏曼默默补上了最后一个字,“...椒。”
不少人都被男人的声音吸引过来,“哪呢哪呢,哪有辣椒。”
看到那绿油油的几袋子辣椒,他们的眼睛也开始放绿光。
尤其是那些个小餐馆老板,就差扑上去了。
市面上的辣椒不多,每次出来都是一阵疯抢。
所以他们都习惯了屯辣椒,先是自己用,就算自己用不完,也可以加价卖出去,左右不亏。
一个带皮帽子的男人掏出一沓钱,“小妹,给我包圆。”
“哎,不带你这样的,小妹,给我来五十斤。”
“我也要我也要。”
“给我称十斤。”
人们都往里挤,不一会儿就把苏曼他们的辣椒摊包围了。
“哎哎哎,别挤别挤啊。”王富贵徒劳地喊着,可他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
“......”
等大家散开后,苏曼跟王富贵王枫叶一人抱着一个空麻袋在风中凌乱。
种地三个月,卖辣椒三分钟。
不过这回的辣椒卖出了他们没敢想的高价,一斤辣椒八毛钱,两百多斤辣椒竟然卖出了160块钱。
回程的路上,王枫叶抱着个玩具小汽车乐得不行。
苏曼手上提着的是给家里人的礼物。
这回的成功让苏曼更加坚定了种辣椒的决心,只可惜马上就要入冬,露天种是不行了。
要想种,就要盖大棚。
而盖大棚的话,他们原来的地是不行的,那里有坡度,不符合盖大棚的地理条件。
要想盖大棚,就要新承包一块地,这不光是钱的事儿,还要有人肯卖才行。
听到苏曼的想法,刘萍有些打怵。
“丫头,咱村里的地就这么多,大家都指着地里的粮食过活,怎么会有人把地给我们啊,除了...”
刘萍小心地看了苏曼一眼,“除了村书记,他家那块地荒了挺久了。”
“......”
村书记就是赵百里他爸。
赵家就赵百里这么一个儿子,根本不肯叫他务农。
老赵从来不叫赵百里做粗活,还叫他去镇上念高中,考大学,一副要培养个大领导出来的架势。
原本赵百里妈妈在的时候还拾掇拾掇地里,但自从他妈前几年病逝后,那地就彻底荒了。
听说老赵最近在通镇上的门路,要到镇上当干部,那地就更不能种了。
苏曼思索片刻道,“他家那地荒了这么久,现在又要搬走,我们拿钱去买,他们未必会不愿意。”
刘萍知道苏曼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见劝不住她,便道,“既然这样,那就我去跟老赵说吧,你毕竟是个姑娘家,不好露面的。”
虽然刘萍没有说破,但是苏曼知道,她这是怕自己见到赵百里爹尴尬,所以才替她走这一趟。
...
刘萍说干就干,拎了点东西就上了赵家。
苏曼原以为她要晌午才能回来,就想着先把饭给焖上。
没成想刚点了火,刘萍就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妈?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别提了。”
刘萍把送礼的篮子撂在桌上,恼火道,“这个老赵,当上村书记还真以为自己是大领导了。”
原来,刘萍方才上门,好言好语地说他们家要盖大棚种菜,想买他家的地。
谁知却被老赵不阴不阳地怼了回来,他不仅不卖,言语里还讽刺他们不知满足,是掉进钱眼里了。
刘萍被气得心里发燥,舀了一瓢凉水在那喝。
苏曼拧眉,“是价钱没谈拢,还是他不想卖我们?”
“什么啊。”
刘萍把喝剩的水泼在地上,“他一听我要买地,就把我一通数落,根本没来得及说价。”
这就奇怪了。
他家既然不种地,也没什么留着的必要。现在可以卖钱,怎的还会不愿意?
就算是因为高曼跟赵百里那档子事儿,但现在出面的是刘萍,打的也是王家的名号,老赵再怎么说也不至于跟钱过不去吧。
苏曼心下奇怪,就想自己上门探一探。
午后,苏曼帮刘萍刷了碗,又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