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外面热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王老五一家。
他们自然是不可能把粮食拿出来给其他人吃的,甚至怕被人偷拿,把粮食都给搬进了屋里。
他们没跟村民们一起吃饭,自己在屋里开火。
大丫二丫被周萍萍叫走玩儿去了,这会儿就剩下了他们一家四口。
秦婉如自然又是做饭的,她费力的生上了火,又出去在储水的缸里打水过来倒进锅里。
紧接着又是和面,擀饼,包菜,一刻不得闲。
秦婉如累的不行,连擦汗的功夫都没有,饶是这样还被王永昌念叨笨手笨脚。
她欲哭无泪,心里后悔自己太过心急,太早赶走小兰。
不管是做大还是做小,起码小兰在的时候不用她来干活。
现在可倒好,小兰跑出去躲清闲,反倒是她在这当牛做马,还要给她伺候两个孩子,真是没处说理去。
屋内
王老五自打回来就一直阴沉着脸,好歹他也是村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今天被村里人这么挤兑,他心绪难平。
再加上他们不愿意丢弃行李,可瞧着村里人的样子,连他的面子都不给,铁了心要爬山。
种种加在一起,王老五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一旁的王永昌耐不住追问道,“爹,你倒是说句话啊,难道我们也要丢弃行李不成?”
“绝对不行!”
对于这一点王老五极其坚决。
且不说粮食,他的行李里还有不少值钱的细软。
一旦丢弃,那他头几十年就算是白干了。
况且没有了这些东西,他们在南边安家,那就只能跟那些贫农一样,别说是当财主,就连日子能不能过下去都是一回事儿。
眼看王老五不松口,王五婶也忍不住道,“可现在的情形,要是我们不爬山,就只能自己走。万一遇上了土匪,那不就糟了吗?”
“是啊爹,万一我们的牛车再陷进什么地方去,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
王五婶提议,“当家的,要不你再去跟村长说道说道,不行就给他一些好处,让他出面带着大家绕路。”
“行了。”
王老五手一挥,打断了乱出主意的娘俩,皱眉道,“村长是什么性子,我比你们都知道。一条路跑到黑的主,一点都不会变通。去求他,还不如求我们自己。”
“自己咋求啊,牛车笨重,这一绕路咋也要走一个月。”
王老五抽了一口烟袋,他斜了王五婶一眼,“谁告诉你们,我要坐牛车赶路的?”
王永昌不解,“不坐牛车做什么?”
王五婶忽然明白了什么,她凑上前低声道,“当家的,你该不会是看上了周家的马了吧?”
王老五吧嗒吧嗒吸着烟袋,“有马的话,少说也要快一倍,我们绕路也不成问题。”
“爹说的是!”
王永昌乐了,“还是爹有办法,那我现在就朝他们两家买马去。”
“回来!”
王老五皱眉,“谁让你去买马了。”
“啊?不是爹你说要骑马走吗?”
“我是说要骑马走,我可没说要买。”
王老五一脸的高深莫测,“左右他们也不要了,我们借来用用,自然是无妨的。”
王五婶乐的拍手,“对对对,他们本来也不要了,何苦花银子去买。”
“不过...”
王老五又吧嗒了两口烟,“我们又要拉行李还要坐人,这人不能太多啊。”
是了。
为了赶路,也为了不引人注目,最好是不要拉板车,直接把行李放在马上。
可这样一来,一匹马至多就只能坐两个人了。
一时间,屋里人犯了难。
王老五两口子跟王永昌自不必说,肯定是要一起上路的,这就占去了三个位置,那就只能再带一个了。
带谁呢?
王五婶有些犹豫,“大丫二丫毕竟是我们王家的种,要不带上大丫吧。”
“......”
门外,秦婉如偷听到这再也坐不住了。
要是他们心软带那两个丫头,那她岂不是要留下等死了。
她急的够呛,恨不能趴在门上。
好在王永昌还是舍不得秦婉如的,他迟疑片刻道,“婉如是我刚娶的媳妇,我不想丢下她。”
“带儿媳妇的话,还不如带小兰,起码小兰做饭洗衣干活都是一把好手。你看那秦婉如,每天花枝招展的,做点饭还抱怨起没完。”
“小兰?可得了吧。”
王永昌记恨小兰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害他没脸,是一万个不同意。
“干活谁不能干,她一连生了两个都是丫头片子,这两年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生了。要是带着婉如,没准还能给我生儿子呢。”
说到抱孙子,王老五也站在了王永昌这边。
“传宗接代最重要,就带着秦婉如吧。”
王五婶见他们决定了知道她再说什么都没用了,她叹了口气,“就是可怜了大丫二丫。”
“行了,两个丫头片子,迟早是别人家的,养也白养。再说她们离了我们可以跟村里人一起爬山,不见得活不下去。”
王老五为了让自己心安,找出了一堆理由。
王五婶照看大丫二丫比他们爷俩多,心里还是有点不是滋味儿,“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她们了。”
“别在那说那些没有用的了,你出去把秦婉如叫进来,我们商量一下,夜里一起走。”
...
秦婉如听到这,赶紧退回外面。
她跑的太急,差点坐进烧开的锅里。
王五婶出来,秦婉如正在“卖力”的洗洗涮涮。
见到王五婶,秦婉如温婉一笑,把一件衣服给王五婶披上。
“娘,您怎么出来了,外面凉,您可别受寒了。”
表现完她又马上回到锅边,“您别急,等下饭就好了。”
看秦婉如这样懂事儿,王五婶多了几分欣慰,看来她是明白过来了。
既然这样,带着她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