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奔?”
新山道人很夸张地大声笑道:“以为这样能逃过一劫?未免太天真。”
陈有鸟冷声道:“你们跟踪我?”
绿茶道人摆摆手:“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吾等道士,理当为道庭效命出力,既然发现了优秀的道女种子,自然要看紧咯,免得被人拐跑。”
陈有鸟问:“所以,已经上报了?但据我所知,此事尚未正式开始。”
“还没上报。”
新山道人呵呵笑道:“陈道友,诚如之前所说的,你我皆是底层修者,步履维艰,能走到现在实不容易。正因为如此,我们更应抱团取暖,相互协助,共同发展,才能博得一个远大前程。”
“所以呢?”
陈有鸟不置可否。
新山道人一拍手:“本道的要求很简单,你加入道观,咱们三人歃血为盟,资源共享。”
绿茶道人抚须道:“资源共享,大善。”
一双眼睛忍不住往画眉那里瞟,赫然已经把这位气质空灵的美少女视作为一种资源,想要分一杯羹吃。个中滋味,定然与寻常女子大不相同。
陈有鸟晒然道:“如此说来,你们瞒下这事,我倒得说声谢谢了。”
新山道人说:“可不是?道女选秀,事关重大,道庭规定,知情不报,有人不选,都是大罪。我与绿茶道兄担当着莫大关系,乃是真心与陈道友结交。”
绿茶道人哼一声:“事先声明,陈道友,你若是再推三阻四,敬酒不吃吃罚酒,就莫怪我们翻脸无情了。”
陈有鸟叹一声:“那就多谢两位了。”
两个道人对视一眼,喜色上脸:再年少老成又如何?到了最后,不也得乖乖俯首顺从?
下一刻,陈有鸟蓦然暴起,如离弦之箭,瞬间掠到新山道人跟前,腾空而起,一脚将其踢落。
道人翻身落马,摔得不知轻重,坐下骏马受惊,扬蹄呼叫。
这一踢,突然发难,出其不意。
那边绿茶道人猛然反应过来,又惊又怒:“竖子敢尔!”
陈有鸟既然决意动手,便不再留手,纵身跳跃,转眼间跳上了绿茶道人的马背上。
绿茶道人腰间佩戴着一柄长剑,但来不及去拔剑,就被陈有鸟一掌斩在颈后,咔擦一响,这道人身子一软,噗通倒下,断了气息。
这几下功夫,兔起鹘落,片刻已是尘埃落定。
那边新山道人狼狈地挣扎爬起,他摔得鼻青脸肿的,嘴角流淌出血来,定一定神,还待怒喝,正见到绿茶道人被杀,顿时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言语被吓得吞了进去。
他是真没想到对方会悍然动手。
毕竟,这一趟追上来,两人特意联袂而至,便是要占住人数的优势,给予陈有鸟压力,纵然陈有鸟修为厉害些,以一敌二,也不敢轻举妄动。
哪曾想陈有鸟根本不讲道理,说动手就动手,而且一下就是死手,将绿茶道人当场击杀。
这,这怎么敢?
还有,他是如何做到的?
刚才那两下,绝非一般道士所能施展得出来的……
不是术法,却是高深的武功。
新山道人心乱如麻,脑子嗡嗡的作响,想不明白,惊吓之下,两条腿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陈,陈道友,你,你!”
陈有鸟一脚一掌,用了全力,第一次掌毙敌者,竟是出奇的冷静。自从打听清楚关于“道女选秀”的事后,他对于新山道人等便动了杀心。
今天,对方阴魂不散,跟踪上来,在这个四下无人的三岔口,正是下手的好地方。
新山道人说,关于画眉的存在,尚未上报,如斯正好,只要这两个道人死了,便等于灭了口。
莫名的,陈有鸟胸有戾气翻涌,杀意腾腾。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思考问题,以及解决问题的思维方式已然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不再瞻前顾后,不再犹豫不决,而是杀伐果断起来。
能用简单的方式解决麻烦,那就简单地做。至于律令、规则、世俗道德的约束,反而不那么在意了。
他大步上前,拔出绿茶道人腰间佩剑,嗡的一响,剑身光芒乍然显露,好像一泓清泉。
这是一柄好剑。
“好剑!”
陈有鸟提着剑,走向新山道人。
道人惊恐不已,站不起来,拼命往后挪着屁股:“陈道友,有话好好说……”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你,我再也不敢了……”
“陈道友,道友,你得想清楚,杀了我,一旦事情败露,道庭都督府不会……”
嗤!
利剑入肉的声响。
新山道人双眼睁得大大,头一歪,再也说不出话了。
刺出这一剑后,陈有鸟心胸间的那道戾气开始消散,平静下来,喃喃道:“侠以武犯禁,果然如此。”
若有所思,明白过来。
他思维方式的改变,应该是从炼化《崂山通真道经》,晋身道长后开始改变,并形成的。
从道士晋升为道长,实力有了一个质一般的飞跃,拥有了非同一般的力量。
力量,足以改变一切。
好比人穷时,身无长物,无论做什么事,买什么东西,都习惯于斤斤计较,分毫的得失都恨不得盘算清楚;但一朝暴富,成了暴发户,立刻就不同了,直接砸钱了事。
换句话说,今时今日,如果陈有鸟没有炼化真功,没有掌握碾压对方的实力,面对上新山道人和绿茶道人,就不可能动手,而会用上别的手段了。
他并不后悔下杀手,两个道人像恶狗,如毒蛇,盯上了画眉,以道女选秀为要挟,该死。
而今,画眉赫然已是他的逆鳞所在了。
四下无人,官道外不远,便是荒山野岭,尸体处理得容易,挖坑埋好,填回土;马匹则往屁股上插一剑,立刻撒开四蹄奔跑,逃进了深山老林里。
不管是新山道人还是绿茶道人,身上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