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池兰熏马上回道。
说得太过着急, 扯动衣服,摩擦的感觉让池兰熏忍不住皱了下脸。
宋韵声蹲在他面前,用唇语说:“怎么了?”
池兰熏下意识紧紧环抱住自己, 蜷缩起上半身,不说话,更不敢看宋韵声。
宋韵声露出一丝极浅的笑容,“哪里伤到了?”
他将池兰熏的脸掰了过来,唇瓣张合,无声地说道:“我看一下。”
“不——”
惊慌之下,池兰熏不小心发出了声音。
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带有热意的手便堵住了他的嘴。
宋韵声用轻柔却不容抗拒的力度拿开了池兰熏挡在胸前的胳膊。
光滑的面料下是一片细腻绵软的肌肤,骤然遇冷,正在微微颤抖着, 柔软平坦的小腹像是十分主动地贴在温暖的掌心。
顺着向上,宋韵声的手停在旁边,抬眸看向池兰熏, “疼吗?”
放在池兰熏身侧的另一只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管药膏。
池兰熏不敢去看,闭紧双眼,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
连带着受伤的地方也颤个不停,又红又肿, 看上去可怜得要命。
衬着冷玉似的雪色肌肤, 艳丽的颜色十分好看。
上药的动作细致入微,冰凉又刺痛, 这个过程被拉得极长。
池兰熏被这种难以言说的感觉磨得满脸涨红,再也坚持不下去, 摇着头往后缩了缩, “可以了……”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 修长的、沾着药膏的手指扯了一下脆弱敏感的伤处。
“唔……”压抑的痛呼化作呜咽声从唇边溢出。
“你一个人可以吗?”焦急的声音充满了关切。
希尔乖乖等在帐篷外许久,隐隐听到几声不同寻常的声音,不由担心起双腿残疾、身体虚弱的池兰熏。
“可、可以。”回答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池兰熏全身僵住,不敢再动,由于身前传来的过于刺-激的痛感,眼眶盈起了生理性泪水。
滑落一滴,宋韵声便用指腹揩去,不停摩挲,湿润的眼尾泛起了薄薄的红。
眼泪渐渐止住,池兰熏也发觉了自己声音的颤抖,怕希尔觉察到,咬了咬唇,努力稳住声音重新说道:“我可以。”
“那就好。”希尔小声回道,听起来似乎有些失望。
虽然觉得池兰熏的声音有些奇怪,但他并未多想,继续在外面一声不吭地等待。
池兰熏已经无暇顾及希尔了。
因为,宋韵声还要给他受伤的地方上药。
池兰熏抓住宋韵声即将碰到伤处的手,拼命摇头,不能说话,只能泪眼盈盈地看向身前的人。
疼痛都是次要的,指尖一碰那里,传遍全身的陌生感觉,简直让他……
宋韵声任由那微不足道的力量控制住他的手,忽然倾了倾身,单手撑在池兰熏腿边,垂眸盯住他,呼出的气息尽数掠过白皙温腻的皮肤。
挺直的鼻尖擦过鼻尖,宋韵声俯身下去,池兰熏的额头抵在了他的胸口处。
就在池兰熏茫然无措的时候,宋韵声从他的身后拿起了他的衣服,而后起身,目光自上而下在池兰熏的身上扫过。
池兰熏微微一怔,很快明白了这是要帮他换衣服的意思。
只要不用再涂药,现在让他做什么都愿意。
池兰熏立马松开了宋韵声的左手,十分自觉地抬起了胳膊,方便宋韵声给他更换上衣。
每到这个环节,他都觉得自己像个供小朋友换装的娃娃,只是属于那种比较珍贵、需要小心对待的类型。
换好衣服之后,宋韵声抱着他,放到了轮椅上面。
营地里地面平坦,池兰熏勉强可以操纵着轮椅自由行动。
但出了营地,除非有人背着他,不然仅凭轮椅是不可能在地形复杂的山林中行动的。
池兰熏拉开了帐篷的门,猝不及防对上一双纯净的碧蓝眸子。
两人俱是一愣。
希尔窘迫地偏转过头,手抵在唇边,轻咳几声,似是在掩饰自己的情绪。
“早上好。”池兰熏不明所以,但还是礼貌问好。
“早上好!”希尔立马回道,偷偷将目光移到了池兰熏脸上。
等了一会,池兰熏却没等到希尔接下来的话,只好疑惑地问道:“有事吗?”
“哦……没什么事。”希尔如梦初醒一般,眼神飘忽不定,身上有种莫名其妙的拘束,“就是……想着你一个人可能不太方便。”
“不会。”池兰熏心不在焉地回道。
他现在心里想的全都是帐篷里的宋韵声,生怕被希尔发现。
池兰熏扬起脸,看到希尔一副走神的样子,急忙操纵着轮椅走出帐篷,一出来便立刻转身拉拉链。
帐篷虽然不算太小,但却没有供宋韵声藏身的地方。
只需一眼,就能轻易发现里面还有一个人。
因为太过紧张,拉链拉到一半卡住,池兰熏呼吸窒住,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
一只手忽然出现,在里侧从容不迫地拉上了帐篷的拉链。
帐篷在宋韵声的帮助下顺利关上了。
池兰熏却完全放松不下来,不敢回头去看希尔的反应。
他无法确定希尔有没有看见宋韵声的手。
没看见倒还好,如果看见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向希尔解释。
“对不起。”
身后忽然飘来了极轻的声音。
轻到几乎要被潺潺流水声盖过。
“什么?”池兰熏愣了下神,缓缓转过身。
虽然他听到了“对不起”这三个字,但总感觉是他自己听错了。
希尔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吗?
仔细想一想,好像还是他更加对不起希尔。
毕竟,他当着希尔的面,把主角受藏在了他的帐篷里面。
哪怕他们什么也没发生,但被希尔当场抓获的话,难免有一点跳进黄河洗不清的感觉。
希尔正低着头,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拳,紧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