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毕竟是个少年小伙子,被大姑娘这么直勾勾地看着,脸面上挂不住,早点也不吃了,起身提刀就走。
“哎卫三……”绰耶连忙追上去:“那小婆娘长的好看着呢。”
光那双乌灵灵的杏眼就很勾人了。
要是他还是那个有钱有势的北夷九王子,说不定这会儿就下手把人给抢回去了,谁不想享一享这艳福啊。
“为啥非……娶个婆娘?”卫景川反问他:“当吃还是当喝?”
绰耶噎住:“……”
居然有男人不贪恋美貌婆娘,卫三真神人也。
龙城马市。
马市设在郡外离郡门三公里远的地方,东来西往的商贩来马市易马,不用查身份文书进郡门就能交易,非常便捷。
自从龙城郡兴商贸以来,郡内迄今为止已经聚集了二十多家各地的知名商行,货物越来越多,需求却不似当初那么旺盛,这些商行便转移了一部分摊位摆在郡外的马市上,想做关外胡人的生意。
随着供的货越来越多,马市也因此名气越来越大,交易也日渐活跃。
今日听说回鹘人的商队要来,以长裕川为首的商行更是早早在此地摆好了摊子,都巴望着做上一笔大生意。
“赵掌柜,”晌午的时候,听说回鹘的商队快到了,卫景平便来马市候着:“大吉啊。”
他走到长裕川商行的摊位前,这家主营丝绸和茶叶,据说也是北地的胡人最喜欢买的两样东西,看着摊位悬挂着的鲜亮的丝绸布样说道。
“卫主簿啊,”赵掌柜热情地道:“又来买马?”
卫景平笑了笑:“是啊。”
现在整个龙城郡都知道他想买好马想疯了,每天都叫人盯着马市,放话说只要见着纯种的河曲马或者大宛马,不论花多少钱都要买下来。
求良马心切如斯。
赵掌柜看着他欲言又止,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但这时候回鹘人到了,他们牵的马匹头细颈高,四肢修长,栗色的皮毛在阳光照射下散发出鲜红的金属般的光泽,此刻正迈着轻盈的步伐,朝马市走来。
汗血宝马!
也就是大宛马了。
用不着叫绰耶来,他自己就认得,因为它们实在是太不一样了。
卫景平不自觉主动向回鹘商队走去,眼睛一刻都没离开他们带来的五匹马,太飒了,太美了,太有灵气了……
此刻他诗性大发,要是笔墨在手立马就能成诗留下一首传世佳作,玩笑了,卫景平已经形容不出来那马有多好了:“掌柜,你们这些马怎么卖?”
领头的回鹘人不会说汉话,他的目光越过卫景平的肩,看向他身后长裕川商行的丝绸,指了指:“要这个。”
“卫主簿,”赵掌柜听得懂一些回鹘语,解释道:“他们要用马换丝绸。”
不要银子。
卫景平知道这个门道,他先行从府库里取了三匹去年谢回带过来的上好的宫锻,忙招手命衙役用小车推过来给回鹘商队看:“这些是宫锻,市面上买不到的。”
那领头的回鹘商人是识货的,他见了宫锻眼前一亮:“我要这个。”他用手指点了点,一二三数了三匹,然后侧身指了一匹马,意思是三匹宫锻换一匹马,问卫景平愿不愿意。
一匹宫锻在民间价值百两银子,三匹宫锻换一匹马,一匹马要300两银子,要价太高了!
卫景平轻轻地摇了摇头。
“你说多少?”那回鹘商人又问。
卫景平跟他语言不通,于是求助长裕川商行的赵掌柜:“麻烦您帮我砍砍价吧。”
马匹他今天是一定要买下来的,但是这价格不行,得压一压,毕竟绰耶说一匹汗血宝马能买百两银子而不是三百两银子。
赵掌柜欣然道:“在下十分乐意效这个劳。”
他说完扭头就和回鹘商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起来,大概过了半个多时辰的功夫,赵掌柜才从回鹘语切换成汉话问卫景平:“卫主簿,他这五匹马,要你的三匹宫锻,还要我这边六匹锻,大概折合成银子是520两,换得吗?”
到他的心理价位了,卫景平说道:“换得。”
这桩买卖就这样成了,他得了五匹良驹。并叫赵掌柜记着这笔帐,明日他一早从账上支了银子折合人家出的那六匹锻的钱还过来。
得知这个事情,才跟回鹘人交易完,纪东风大将军就带着卫景明等一干戍守的武将来看汗血宝马了,他们围着它们转来转去地看,怎么都看不够似的,也不用马场的人来牵,他们自个儿跟看护宝贝似的,小心翼翼地将五匹宝马领了回去。
得,没卫景平这个买主什么事儿了。
赵掌柜见他买了马都没捞着摸一下,好笑地劝道:“见得少,以后再咱们自己养的多了就不稀罕了。”
卫景平办完事正要回去,赵掌柜拉着他吞吞吐吐地问道:“卫主簿,你家中给你三哥说亲了没有?”
“这倒没有。”卫景平正疑惑赵掌柜为何要问卫三的婚事,就听他又说道:“我想给你三哥保个媒……”
卫景平笑道:“不知赵掌柜想要保媒的是哪家的姑娘?”
赵掌柜笑道:“那姑娘今日啊去见你三哥了,卫主簿回家问问他同意不同意,要是你三哥同意了,我再对那姑娘的家人说去。”
嘿,还跟他卖起了关子。
卫景平只能笑了一笑道:“多谢赵掌柜操心。”
他回去的路上像个傻子似的笑了好几遍:他三哥得知人家姑娘专程去看他,会是什么反应呢?
会不会直接扛着刀跑了?
“卫公子,”卫景平到了家还没来得及进门,陆谵的书童陆小星来请:“陆先生请你得空过去一趟。”
“请回去告诉陆先生,”卫景平不敢怠慢:“学生随后就来。”
他这几个月来跟着陆谵断断续续学了半部《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