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景英看着他写了个开头就停笔了, 笑道:“确实没用。”
要是能靠一篇劝学文章就能让大皇子秦衍乖乖读书,太傅裴颂能日写一篇劝学,由他来执笔, 写出的花儿来不甩考生们几条街吗。
劝得动一个正招猫逗狗年纪的顽童吗,劝不动。
想来裴颂也知道没用, 不过是借这个由头转移闹事的考生们的注意力罢了。
看穿了裴颂的意图, 卫景平就不枉费心思去哄孩子了, 他先摆烂了。
他与同年们的恩怨,一切就等着殿试见分晓吧。到时候他专治各种不服,非叫他们自甘认下他这个会元不可。
在家中躺平两日, 放榜的第三日, 武双白带着卫巧巧从上林县来京了。
“白白,”一进家门,卫景平就围着武双白转了圈:“不一样了哟。”
有了自己的事业还娶了亲, 眼底都闪耀着丈夫的光芒。
武双白摸了摸脸:“你一下子考中会元, 真厉害, 我爹在上林县都觉得脸上有光呢。”
以后但凡上奏折都要拐着弯儿显摆显摆上林县文风兴盛呢。
一旁的卫巧巧见他们光顾着叙旧, 嗔道:“相公, 平哥儿,快别说话了, 赶紧归置一下东西吧。”
他们这次是接到卫景平的信才进京的,信中虽没报喜,但上林县的街坊邻里都觉得他一定能高中,纷纷让他们夫妇二人捎了贺礼过来,盛情如此难却, 用了整整两大马车才拉进京城。
门外传来一声娇笑。
“大姐和大姐夫到了?”这边还在归拢各色上林县的贺礼, 卫贞贞带着丫鬟婆子从吕家回来, 进门就笑道:“来着了,快捡好吃的好玩的叫我带回去。”
卫巧巧上去拧她的嘴:“没东西给你,赶紧回你婆家去吧。”
卫贞贞还手捏她的脸:“哟大姐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孟氏出来笑话她姊妹俩:“一见面就争上东西了,瞧你们姐儿俩出息的。”
跟着卫贞贞来的吕栋脸上挂不住,一摆手命婆子们抬了两箱子玩意儿进来:“娘子快别逗大姐玩了。”
前日听说卫景平高中会元,吕家就预备上贺礼了,精挑细选的凑了两大箱,今日才抬了过来。
本来想着给卫贞贞长脸的,没想到卫巧巧直接从上林县拉了两大马车贺礼来,反倒显得他们吕家的贺礼不起眼了。
早知如此,昨晚一备齐全就该连夜送来占个先的。
“去婆娘们跟前凑什么热闹,”卫长海拎着一壶酒招呼吕栋:“来咱们爷儿们说说话。”
吕栋讪了讪,屁颠儿屁颠儿陪他喝酒去:“来了伯父。”
他靠着家中的荫蔽在羽林卫谋了个职,进去一两年了,还在下七品的武官位子上熬着,跟一辈子也就得了下七品武官头衔的卫长海那可太投机有话说了。
他一出去,卫贞贞更自在了,说起话来没个玩,孟氏笑道:“贞姐儿你大姐才来你就讨她嫌,明个儿家去再不来京城了。”
吕栋娶妻晚,吕家又瞧得起卫家,待这个儿媳妇挺好的,把个卫贞贞惯得越发泼辣了,次次回来被孟氏数落猴儿都比她安生些。
这天家里人多,热闹得不行。
夜里吃了饭,娘仨带着卫容与坐在一处说话,卫巧巧道:“听说英哥儿要订亲了,我以前总好奇他娶个什么样的媳妇儿,这下越发想知道了。”
“要不明日把曾姑娘请到咱们家来玩一回吧。”
“既请曾姑娘,”卫贞贞说道:“不干脆把姚姑娘也一块儿请来。”
都说女人看女人最准了,正好叫她们瞧瞧老二媳妇儿跟老四媳妇儿这妯娌俩的模样性子如何。
孟氏说道:“你们姊妹来了,请人就有由头了,请过来说说话也好。”
说到曾家,卫巧巧说道:“英哥儿娶曾姑娘,咱们会不会高攀了?”
曾文在江西做过知府,调回京城后又任京兆尹,都是做的封疆大吏,曾嘉玉嫁给卫景英,是不是他们卫家高攀了,会不会齐大非偶。
她挺担忧的。
卫贞贞说道:“我也说英哥儿高攀了曾姑娘。”
孟氏说道:“先前你大哥娶你大嫂的时候,咱们也觉得高攀了,可他俩婚后怎样你们也都看见了,我瞧着你们小儿女婚嫁,关键要脾气性子合得来,其他的倒不紧要了。”
又说到姚溪,听说周元礼又升官了,到户部主持东南三省的河工去了,便也觉得卫景平高攀了她。
“姚姑娘是平哥儿自己找回来的,”卫巧巧说道:“她不给咱们家当儿媳妇,难道还便宜了别家不成。”
说完,娘仨又是一通笑。
卫容与搬着她白白胖胖的小脚丫:“二婶,四婶……”
她倒理得清楚。
说完小子们,孟氏拉着卫巧巧和卫贞贞的手说:“你们姐儿俩也都成亲这么久了,怎么不见动静?”
她问完,姐儿俩都红着脸低下了头。
孟氏又问:“你们嫁的都是公子哥儿,他们先前房里有人吗?”
来了京城她听说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在成亲之前房里都放了通房丫头的,就怕家中有庶出的子女赶在她姐儿俩生的孩子前头,还颇堵心了一阵子。
卫巧巧说道:“那倒没有。”
武双白娶她之前房里有服侍的丫鬟不假,但他似乎无心在内闱厮混,整日憨憨傻傻的,直到跟姚春山学了制墨,才好像找回了魂魄那般,痴迷地钻研起制墨的工艺来,对别的都不上心的。
她比他大了两岁,成亲那晚还是她放下羞涩带着武双白完成洞房的,说出去怪没脸的。
卫贞贞娇俏地道:“大伯娘这都问的什么话嘛。”
吕栋房里是有人的,但在成亲之前都被他打发出去了,至于有没有通房之实,她就不知道了。
反正新婚之夜也不见得吕栋业务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