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碾压到了什么东西,发出剧烈的一下颠簸。
“怎么回事!!”
车厢里的所有人身子都移了位,像是坐了过山车,心跳加速,身体失重,此起彼伏的惊呼响起。
大巴车横排座位之间没有横格,纪宁坐久了有些痛,刚向一侧挪了挪,一下子猛地扑到了身侧人的休闲裤上。
呼出的鼻息浅浅打在了轻薄透气的布料上,带向了危险的地带,白嫩手掌按住的一小块肌肉顿时紧绷起来,纪宁满脸通红地慌乱抬起头。
手也不知道按到了什么地方,眼前的曲亦殊面上又是愉悦又是痛苦,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里是纪宁看不懂的危险色彩。
“宁、宁宁,你先起来,我去看看前面怎么了。”有些不自然的声音,带着些喑哑。
惯常流畅的面孔因为浑身的紧绷,下颚落在纪宁眼里是从未有的凌厉,流畅的颈部肌肉上青筋搏动,一跳又一跳。
“喔喔,好。”纪宁连忙撒手,身子向后撤,撒手的速度像是碰着了烫手的山芋。
李老催命符似的,在车厢的颠簸后更是大声叫停。
闫凯心里也有点忐忑,操纵着方向盘将车缓缓靠着边停了下来。
民俗系的学生对这些征兆总是警觉的,莫名其妙的大雾、突然走失的方向以及路中央碾压到的……这些都不是好兆头。
车没有熄火,靠在路边停下。
“李老师,我和闫凯下车看下情况。”
曲亦殊算是李老的嫡传弟子,在民俗上面的造诣很深,闫凯对野外生存研究又十分丰富,按了下前门按钮,两个人准备下车。
李老眉头拧的像是皱皮核桃外圈的纹路,在额头间形成纵横交错的川字,扶着椅背向前走,叫住了两个学生:“等等,我和你们一起下去!”
五六月的天,本应该带有些热意,可车门一打开,一股寒意顺着车道爬上了所有人的后背,顺着脊骨蔓延到全身。
好冷!
比车里空调的温度还要低上很多,像是经过学校大体老师教室,从门窗缝里渗透出的寒意,连骨头缝都在打着颤。
纪宁陡然一机灵,好像有什么东西挠了一下他的小腿……
是错觉吧,他掀开腿上的毯子,看了看,也许是毯子边坠下的花穗。
曲亦殊伸手拉上了外套拉链,把车座上搭着的冲锋衣外套披在了老师身上,雾气浓重,伸手不见五指。
李老打着手电,指挥着闫凯掀开两侧,从储存空间里掏出了一根粗长的红色麻绳。
“都给我系在身上,绑严实了!”李老盯着两个人,看着两人把红的发黑的麻绳绑在腰间,伸手扯了扯,“这绳子放了黑狗血、鸡血,在正午太阳底下泡了三天,可以驱邪。”
两个人郑重地点了点头。
三人绑着绳子,在手电的光下,闫凯带路,凭借着直觉和野外的方向辨认能力,朝着发生颠簸的方位摸索过去。
“奇怪……”闫凯皱着眉,不自觉出声,“老师、亦殊你们看,我们走过的这一片地上分明一点石子、坑洼都没有,可是一路上开过来却颠的不得了。”
“这太奇怪了。”
李老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架,苍老浑浊的眼眸里露出一丝凝重,嘱咐道:“大家都小心点。”
忽然,稀薄的空气里,手电筒摇摆的微光像是扫到了一滩黑乎乎的不明物体,曲亦殊低声道:“老师,好像有东西。”
“过去看看。”李老一挥手,三个人朝着那个方向疾步走了过去。
只不过三四步,周遭环境却遽然发生变化,温度似乎急剧下降,像是秋天骤然入冬,连雾气里都凝结出了冰霜。
斜打过去的光,照亮了一动不动的血红一片。
说是血红也不尽然,通体发黑的动物简直被压成了一滩肉泥,黑红混杂在一起,显得不详而诡异。
李老上前,从袖口里掏出一只桃木竿,把背面朝上的尸体翻了过来,四只梅花爪瘫软在地上,有一后爪已经从后腿处断裂开,软软的垂下来,像是只有一层刷了毛的面皮。
“是黑猫。”
通体发黑没有一根杂毛,连鼻畔的毛须都是纯黑,李老伸手扒开黑猫的眼皮,向上翻的猫眼没有丝毫光泽,但仍可看出金黄的色泽。
李老惊得手一抖,苍老的声音都有些颤抖:“黄瞳黑体,黄瞳黑体……”
“大不详,大不详啊!”
黑猫通灵,黄金瞳的黑猫更是能见鬼魅,行走阴阳之间,可、可这样的灵物竟然惨死在车胎下,一定是上天的警示。
“不行!”声音坚定起来,李老利索地爬起身,拍了拍两个徒弟的手,“走,我们不去考察了!”
“往回走!”
李老声音里的惊恐让曲亦殊和闫凯相视一眼,心里也升起莫名的惶惶,随着老师的话,下定了决心:“好!”
就在这时,不远处大巴车的方向,突然传来了一阵响彻云霄的凄厉惨叫。
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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