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他相应处分,希望您不要介意。”
“不会。”
“当然,关于案件的细节,也希望您按照相关规定配合不要泄露。”
“好的。”
就在纪宁昏昏欲睡时,突然,一道低沉的应声飘飘忽忽地从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线不过响了一声,下一刻,泛着温热的呼吸就近在咫尺。
“宁宁,我们回家。”
纪宁揉了揉眼,困倦的眼皮被揉的通红,带着淋漓的水色朦胧地睁开,声音缠缠绵绵的,像是裹了黏答答的糖浆:“郁哥……你好了吗?”
“嗯,都好了。”郁州蹲了下来,和坐着的纪宁齐平,黑色的眸对上了雾蒙蒙的猫眼。
他的声音很轻,克制的不想打扰面前人的困瘾。
郁州不知道怎么形容,他从询问室踏出来后,一抬头就看到长廊长椅上,小脑袋倚在墙面瓷砖上,一下一下点着的那副场景。
分明困得眼皮都要粘到一起,还非强打精神坐在门口乖乖等自己,一瞬间,郁州心里就和寒冬腊月里,热乎乎的滚水一下子浇灌满了似的,滚烫又熨帖,从心窝里泛起说不清的滋味。
“乖……困了就睡吧。”
郁州轻轻拍了拍眼皮又重新黏到一起的人,将人哄得安心睡过去,高大的身体半蹲下来,手臂微微一勾,就将睡着的人安稳地移到了宽阔的后背上。
在柳语有些瞠目的神色里,自然而然地将人朝上拢了两下,大手稳稳地拖住,让毛茸茸的小脑袋在颈窝寻到可以依靠的舒适角度,又安抚地轻哄了两句。
“呃……看来郁先生和小纪的关系……还行啊。”柳语突然想到了口供上记录两人认识的时间,一时间有些哑然。
看着睡得香甜无比、毫无防备的小脸,她顿时觉得自己的嘱咐都白费力气了。
忽然,柳语突然想到了从痕检那里得到的勘察汇报,神色一转,眉头紧紧拧在了一起,对郁州沉声道:“对了,郁先生,我这里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您代为转达……”
……
纪宁趴在宽阔的脊背上,朦胧的意识只觉得越来越热、越来越烧,从后脑勺到脊背被灼烫了一片,而身底下原本舒适的枕头也呼呼向外冒着热浪。
只过不走了半程,他就被前后夹击的热气和高温闹醒了。
额前的发被汗水浸的湿漉漉的,透明的汗珠顺着腮边滚落,掉进了眼下的浅色汗衫里,他伸手拭了拭脸颊,滚烫的像是要烧起来似的。
而背着他的人就更像是从水里捞起来似的,衣领和后背湿了一大片,胳膊和脖颈上的汗往下直淌,身上布料像是吸饱了水的海绵,死死纠缠在皮肤上。
“哎呀郁哥,”纪宁抹了把额头,汗涔涔、湿漉漉,他急切地动了动身体,着急道,“你流了好多汗,刚刚怎么不叫醒我!”
纪宁在男人的背上不安分地扭动起来,挣扎着就要往下退,他恍然才发现,自己竟然在酷暑的正午,就让人这样背了一路。
不好意思的情感瞬间占据了上风。
纪宁胡乱的挣扎下来,望了一圈四周,才发现他们已经到了安宁小区的大门附近,顿时更羞愧了。
从警局到小区,开车都要十几分钟的距离,他竟然叫人给生生背了回来!
偏偏面前的男人还十分不以为意,沉默着撩起衣摆抹了把汗,才摇了摇头:“没事,不累。”
怎么可能不累?!
快四十度的天气,背着个大活人走七八公里,就是不累,这样的高温天,也要中暑晕过去了。
纪宁望着男人硬朗中带着匪气的面容,急的汗流的更欢了,明明看起来凶的要死的样子,怎么一点心眼都没有呢!
这样老实的人,吃亏都不知道反抗,到了社会上还不被那些虎狼生生吞了?!
纪宁又急又气,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省点力气,别说话了,”纪宁看郁州还愣愣地站在大太阳下,连忙牵着人的手往树荫下走了几步,声音故作严肃,“我记得这附近有小卖部,你就在这里等我。”
“我去买两瓶水,”他戳了戳身边人的胳膊,警告道,“你就在这休息,不许跟来。”
纪宁往回跑了十几米,街边老店铺垂着隔绝热气的吸附式皮门帘。
一掀开,是与外截然相反的冰凉清爽。
屋里摆了两张小桌子,十几个上了年纪的人正围着打牌,有男有女,烟雾缭绕,声音嗡嗡嚷嚷,依稀能听出是在聊着小区昨天夜里发生的案子。
看见他进来,其中一个女人咬着烟头含糊地喊了声:“要什么自己拿!”
很快又埋头下去,两只眼睛紧紧盯着手里的牌了,她对面的男人还在滔滔不绝,纪宁一边在老式冰箱里翻找冰水,一边分神听着几人的聊天。
“你们是不知道今天一早扫地的老孙,胆子都吓破了!谁能想到好好的去撒个尿,裤子还没解下来就撞上死人啊!”一个男人丢了两张牌,舔了舔嘴。
“哈哈哈哈!那老头没尿□□里吧!”有人毫不客气地笑出来。
一个女人有些可惜地吸了口凉气:“哎,听说是个不大的小女孩吧,埋在小公园的林子里,昨天下大雨就给冲出来了?到底怎么死的你们知不知道?”
“好像是被捂死还是掐死的……死相惨得很,眼睛舌头都凸出来了,吓人啊!不然老孙能还在医院躺着?”
“作孽哦!连小孩子都杀,真是该天打雷劈!”有人低骂了几句。
有人突然扯到另一个话题,狠狠一丢牌,一脸狡猾:“对了,你们应该都不知道吧,就那个天天吹牛的老头,以前也干过那档子事,好像弄了个不大的小姑娘吧,被人告了,听说赔了好多钱……”
纪宁找到了两瓶功能饮料,几步跑到老板身边,小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