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饭呢。
这么想着,韩盈开口解释道:
“只是不喜旁人随意进出我的房间罢了,你们去东房收拾一下,暂且先住着吧。”
听韩盈没有退回的意思,美少年顿时松了口气,看韩盈不需要他再做些什么,稍作犹豫,他拉起来自己的弟弟,道:
“那仆先告退了。”
“嗯。”
韩盈也没有阻拦,由着对方牵着弟弟离开,余光中撇了一眼,突然发觉美少年弟弟的身高矮了他足足一头有余,面孔也更为稚嫩,可能只有十岁。
这么小的小孩子拉她房间干什么?
眨了一下眼睛,韩盈觉着她想的情况可能有些不太对。
打算放到身边的人,性情和过去都得摸清楚了才好。
抱着这样的想法,韩盈又找了一趟朱况,向他询问这一对兄弟怎么回事。
朱况对此并不意外,他也没调笑韩盈,而是认认真真的交代了这两兄弟的身世。
他是去年见到的这两兄弟,大的叫许昭,正如韩盈所想,年龄不大,今年才十五,小的叫许章,还真是十岁出头,他们两个人并不是韩盈想的家伎,而是倡伎。
倡伎和日后的娼/妓不同,在如今,它指的是以表演歌舞杂戏为生的男女艺人,也被称作伶人,宫廷官府民间都有他们的身影,涉及的范围也很广,可以在私人宴会演唱歌舞,也可以在庆典上演奏乐曲,亦或者表演节日时傩戏(一种扮演鬼神的戏剧)等等。
许昭从小呆的地方,是一个民间的,以表演傩戏为生的表演团,还带有几分巫觋的性质,因为表(骗)演(术)水平还算可以,日常生活过的还算不错。
只是吧,带团的团主不太安稳现状,还想继续做大做强,顺带搞死同行,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特别积极的和达官显贵进行交往。
倡伎想要巴结达官显贵,自然要付出代价,而他们能给的,也只有色。
也算是那团主有几分手段,没用武力强迫手下的倡伎,同时找的权贵也还可以,真让他安稳的发展起来,甚至还能挑剔手下倡伎的容貌才情,并计划想要干一票大的。
许昭就是干这票大的关键,小小年纪就好看的紧,发觉这笔投资可做的团主从五岁起把他当做底牌养了起来,教导他乐器傩戏歌舞,如何讨好贵人,又不让他以真容出现在外界,想着和朱况一样,精心准备好了,送给个合适的贵人做男宠,从此就有个稳定靠山。
主意打的很好,前期也没出岔子,可正当团长快要收获的时候——
他被人阴了。
对家引着一个喜好幼童的权贵看到了许昭弟弟许章,他当即表示,要团长将人送到家里去。
知道消息的许昭当场就懵了。
和后世男性喜好娈童的风气不同,战国至汉这段时间内,哪怕是同性恋,其欣赏的也是成年健壮的男性,就比如龙阳君是魏国顶级的剑客,汉文帝喜欢的邓通是个划船的船夫,与汉武帝同起同卧的韩嫣亦是弓马娴熟……总之,这个对着九岁小孩下手的权贵,就是个十足的变态。
因是打着许昭发达之后提携自己的主意,团长对许昭教导很是用心,许昭能从别人口中得知关于这个权贵更多的事情,比如,进入此人家中的孩童,从未再出现过世人面前,哪怕家人去寻,都见不得一次面。
知道贵人家龌龊事情的许昭当即明白,弟弟去了就是死路一条!
许昭赶紧求团长再想想主意,可团长也不想得罪这个权贵,只是嘴上敷衍,实际上已经开始准备将许章送过去。
这彻底让许昭看清楚了团长到底是什么人,也下定决心带着弟弟逃走,逃的越远越好。
他逃跑过程还算顺利,看在过往的养育之恩上,许昭是在弟弟带走半道上劫持的人,他打小就练傩戏和剑术,傩戏表演中有极多的空翻跳跃,对身体素质要求极高,剑术也能杀人,再加上他不讲武德的偷袭,极为成功的将弟弟救出来,还带着他跑掉了。
如果故事停留在这里,那将是一个很完美的结局,很不幸的是,生活还在继续,许昭这么一跑,直接没了户籍,成野人了。
汉律,没有户籍的野人谁都可以抓,权贵抓了就是自己的,普通人抓了能去官府换钱。
许昭终究只有十五岁,就算有些许武力,也没办法对抗社会结构压迫,只能不断的逃,逃的过程中还要提防他人将自己再次贩卖,那张太过于显眼的面孔又让他不敢与人多接触,日子过的越来越差,没多久,就落到连咯牙的麦饭都吃不饱的境地。
对比之前不说锦衣玉食,但也衣食无忧的日子,许昭就撑不下去了。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他又不是什么英雄,自然怀念起来以前的日子,最后只能重抄旧业,想着看看还能不能找个还不错的主家,把自己卖掉。
也算是运气好,他遇到了朱况。
朱况从韩盈处拿的瓷器和青药在运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