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自己脱罪的理由。
农人在农忙。
没有比耕地更重要的事情了,因为它迟到,属于如今最常见的不可抗力,哪怕是徐田曹和韩盈明知道他们就是在怠政,照样没办法责备。
好在,韩盈本来是在和沃河觋师抢时间,县里回来就安排人手出行,第二天就跑去询问亭长,如今消息传递的滞后,这些亭长根本来不及收到上面的暗示和消息,面对分不清的局势,他们自然而然的开始打太极,往后拖。
做为小孩子,韩盈性子急,所以一气之下提出来直接自己上,就很合理不是?
而对于韩盈的决定,这些亭长们差点没举双手双脚赞同。
又不用自己让下属多跑村子强迫出人,也不用面对上司的苛责,两全其美啊!
在韩盈说出她自己去各个村子里教学的时候,这群亭长一改之前打太极的态度,巴拉巴拉就把各村子的状况全给韩盈说了。
这就是意外之喜了。
随着村口路边上的草棚越来越近,韩盈回忆起来下桑村的情况。
下桑村地势偏低,多种桑树,妇人以采桑养蚕纺布为主,因为丝绸产量稀少,所以收购的价格偏高,这使得妇人们的劳动收入基本上能和丈夫齐平,女性地位较高,同时,也因为女性收入的提高,让整个村子显得比其它村更加富裕。
而靠近之后,村落的建筑,也证明了这一点。
虽然还是草木房,但每户人家都能有四、五间房子,围成一个庭院,隐约还能听到鸡鸣和猪哼,足可见富庶。
就是靠近之后,看不到什么人。
等她们这一行人靠近了村口,路边的草棚中就探出来两个脑袋,一个年龄看起来有二十出头,腹部略微有些鼓起,是个孕妇,另一个比较稚气,可能才十一二岁,她们两人打量着这新来的队伍,只觉着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要说是商队,哪有在车上挂这么多口袋的?那口袋轻飘飘的,肯定不是什么贵重货物,更何况,商队怎么会有这么多女人?里面居然还有个孩子!
可是不是商队,那这些人来这里干嘛呢?
在她们疑惑的时候,马车在村口停了下来,郑茂走过去,对着她们问道:
“你们是下桑村的人吗?”
“当然是。”
因为过来的人都是妇人,还带着小孩,只有一个年轻的男人,孕妇也没怎么怕,她甚至还往外面走出来一点,好奇的打量着。
郑茂露出笑脸,努力和孕妇攀着关系:
“我是满仓村的郑茂,我们村胡家的老六,叫胡桃的,十多年前嫁你们村来的,不知道还有人记得不?”
孕妇显然记得胡桃,在郑茂说出她之后,态度更加缓和了:
“原来是满仓村的!你……”孕妇本想问郑茂是不是过来找胡桃的,可看郑茂的衣服和后面的车队,总觉着不太对,于是转口问道:
“你是来?”
“是月女要来义诊!”郑茂脸上多了几分狂热,把自己从心底反复背了无数遍的宣传口号说了出来:
“妇人病,咳嗽胸痛,水肿出痘,流血骨折,便血不尿的,月女都能治,还不收诊金,只收药钱,用粮食、马草料换都成!”
可郑茂的情绪却没有传给孕妇,她狐疑地看了看车队,目光很快放在了那个穿着蓝色衣服的女孩身上:
“你说的月女,不会是她吧?”
郑茂看孕妇伸手指的韩盈,毫不犹豫的点头说道:
“是,就是她!”
可这让孕妇脸上的不信任更浓了,她犹豫了好一会儿,说道:
“这样吧,你先跟我去村里,我去告诉里正,看看村里人会找她看病不。”
郑茂和韩盈打了个招呼,跟着孕妇走进了村。
韩盈不想在太阳底下晒着等人,索性走到草屋这边,拿着做的马扎,找了个阴凉的地儿坐下来休息。
以韩盈的经验来说,一两个小时之内,不会有人过来看病的。
大家穷啊,巫觋又把治病当成敛财的手段,遇到个人生病,那就非把人家底都要掏尽了不可,次数久了,农人们也能反应过来,真遇到病了,直接蹬腿死了完了,压根不会去治。
不过,韩盈这次来的都是些老弱妇孺,又说了看诊免费,只要等一等,终究会有人过来试试。
韩盈往后一靠,闭着眼睛翻空间里的医书,就一个字,等。
草屋门口的姑娘露出个脑袋,极为好奇的看着她,想上前与韩盈搭话,却怎么都不敢走出去那道门。
不过,韩盈能等,跟来的这些学生就不行了,刚开始她们还能复习今天所学的草药,将名字和草药对起来,可时间一久,有人就耐不住性子,频频抬头向村内看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太阳也开始西斜,若不是弟子中年龄大的妇人压着,她们都要去摇韩盈,又或者直接去村里拖人了。
而在村内,郑茂无疑也受到了冷遇。
下桑村白日的村内没有什么人,男人下地,女人更是要去采桑,剩下的老人小孩,根本不会信什么游方来的巫觋,连看的兴趣都没有,郑茂说的口干舌燥,就是没有人有兴趣。
没有把人叫过去看医的郑茂觉着丢脸,怎么都不肯回去。
等太阳西下,采桑的妇人和下田的男人回来,他们围着郑茂,听着她吹嘘月女的能力,其中终于有人表露出对月女的兴趣,偶尔询问着月女能够诊治的病症,表情很是迟疑,好像拿不准主意到底要不要去。
郑茂看着这些人不相信的表情,不知道要如何证实,左右摇头,看到了胡桃,拉着她,拍着胸脯保证的道:
“月女是个大好人,她真不会像巫觋骗人钱财!看诊不收钱,她只收草药钱,胡桃,咱们俩一个村的,你说,我郑茂什么时候骗过人?”
被扯住的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