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倾白吃完饭便去寺庙中跪拜,他跪在殿内,将一段佛经诵完之时,后门处传来了喧闹声。
断断续续的,他听见有人在喊郗安的名字。
林倾白抚了抚衣角,站起身,不远处的丫鬟上前扶住了林倾白。
跪的时间太久了,乍一站起来有些头晕,林倾白不习惯旁人的搀扶,闭上眼睛定了定神,抚开了下人的手说:“随我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后院里围满了下人和侍卫,交头接耳议论着:“这个女子长得真漂亮啊。”
“那可是,若是不漂亮能被掳了去?”
“啧,你们不觉得这样看,这女子生的倒是和我们的郗安少爷般配的很啊!”
“你这一说还真是,英雄救美,哈哈哈哈。”
林倾白听见这些议论声,顿下了脚步,站在后院的雕花圆门前面无表情听着。
一个丫鬟最先瞧见了林倾白出来了,立刻收起了满脸的笑意,垂下头狠狠的撞了撞身边还在说话的小丫鬟。
旁边的丫鬟也看见了林倾白,吓得身子一抖瞬间噤了声。
“王爷.......”
随着这一声唤,周围的人都侧过头看见了林倾白,瞬间议论声都停了下来。
林倾白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问道:“在说什么?”
下人们无人敢答,自觉的给林倾白让开了一条路。
在众人围拢的中间,林倾白看见郗安背着一个少女走进了对面的寺殿。
女子身体轻柔,眉目如画,郗安弯下腰,轻轻的将少女放在了铺着跪垫的地上。
那个女子瞧着也不过十几岁的模样。
脖颈和手臂处满是伤痕淤青,穿着一身浅灰色素衣,小腿处的衣衫像是被人撕开,露出了沾着泥土的皮肤。
她应该是怕极了,一张小脸哭喘的梨花带雨,死死的拽着郗安的手腕不肯放开,就像是拽着救命稻草一样,瞪着水汪汪的泪眼一个劲的对郗安说:“不要走......”
郗安安抚了一句:“你已经安全了。”
然后他随口吩咐下人道:“给这位姑娘找一件衣服盖上。”
下人立刻开始跑去找衣服。
郗安想要站起身,却被女子紧紧的拉住不肯放手,郗安挑了一下眉,垂眸望着女子的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半响没有下一步动作。
那个女子便紧拽着郗安的手,哭的厉害。
林倾白站在门外,望着二人这般拉拉扯扯,一直到他感觉寒风渐大,自己刚刚暖热的手脚又变得冰冷。
他有些看不下去了,终是耐不住的唤了一声。
“安儿。”
郗安转头看见林倾白,目光亮了亮,可随后又皱起了眉头。
他抚开了女子的手,大步走到了林倾白的身前,二话不说的就解开了自己的大氅,披在了林倾白的肩头。
“外面风寒,还在下雪,师父怎的穿着单衣就出来了。”郗安低声似在埋怨,双手却已为林倾白系好了大氅的绳子。
雪确实下的不不小,郗安出去这一会儿大氅上已经落了不少的雪,然而所有的风雪都在郗安将大氅披在林倾白肩头时,全部都抖掉了。
大氅上还带着郗安残留的热度,林倾白的身子滕然就暖和了许多。
长袍衣袖之下林倾白细白的手指紧拽着身上的大氅,在郗安的衣服披在他身上瞬间,方才身上的那股难受劲也随着淡了许多。
林倾白直接问道:“这位是哪家的姑娘?”
提到这里郗安像个小孩一样,他指了指那个女子,跟林倾白说:“这个女子是我救回来的,师父。”
林倾白没理郗安满脸想要表扬的神情,他望向了姜首领,问:“方才发生了何事?”
姜首领站在一旁的角落里,表情远不如郗安来的明媚轻松,他如同经历了一场战事,胸口一起一伏,林倾白突然问话让他身子猛的战栗了一下,目光颤抖的望了郗安一眼,没有说话。
郗安便笑着接过了话:“师父,我们赶到山中时遇见这个女子正在被几个山贼欺负.......”
郗安将方才发生事情说了一遍。
在后山的深处他们发现了几个山贼正欲对女子行不轨之事。
所幸的是郗安他们赶过去的及时,这才将这名女子救了下来。
林倾白听见这些事情厌恶的皱了皱眉头,问道:“那些山贼现在何处?”
郗安眼睛都不眨的说道:“师父,那些山贼罪大恶极,我们到的时候还在拼命顽抗,他们带着武器,伤了我们几个侍卫,我与姜首领只能合力将他们就地处置了。”
“杀了?”
“是。”
“一人未留?”
“是。”
这下林倾白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那些山贼确实可恨该杀,但是郗安如今才十四岁,在他心中还和个孩子一般。
他不想郗安这般年纪就感受到了杀人的戾气。
可习武和习文不一样。
如朝堂上的文官和武官,文官一向讲求以和为贵,得饶人处且饶人,哪怕是如今身居高位的文官,面对着皇帝口若悬河,高谈阔论,怕是自己背地连一只鸡都不敢杀。
而能站在皇帝面前的武官,哪个不是手下按着成千上万的人命,脚踩白骨累累。
杀伐果决,不留情面,这是对一个武将最高的赞扬。
虽是千万诉言流转与嘴,但最终林倾白还是颇为无奈道:“佛门圣地,要注意些。”
郗安倒是听话,他垂眸应道:“是,徒儿后来也觉得不妥,扰了师父的清静。”
说完这句话,郗安又抬起眼望着林倾白问:“师父,你生气了吗?可若是不杀了他们,我便救不回这个女子。”
林倾白想了想说:“危急情况下,可以如此。”
郗安得了夸奖,便满足的笑了。
林倾白转而望向了那名女子,问道:“你叫什么?”
女子生的确实很漂亮,一双满含水波的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