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阎秋司的命令, 巫族王女被请了进来。
王女穿着一身深蓝的纱衣,身材曼妙,露出纤细的腰腹, 头发上并无多余发饰,仅带着一盏蓝纱,手持深蓝宝石权杖。
伴随着权杖上丁零当啷的声音,她赤着双脚走进了王殿之中,而后立于阎秋司身前,一双眼睛冷然的望着阎秋司。
坊婳和舟山药师退到了一旁。
阎秋司对上凉瑶楚的目光时,挑了挑眉。
他是整个魔族最尊贵的王上, 魔族中所有的人都臣服在他的脚下,连看都不敢多看他一眼。
加之魔族又是整个仙界中, 最残忍最疯狂的种族。
就连仙族中那些高高在上的仙尊们, 都不敢只身一人来到魔族的领地。
现在巫族王女居然一个人来了, 并且她望着阎秋司的目光没有半分的敬意,反倒是充满了敌意。
阎秋司手撑在膝盖处, 缓缓直起了身子,觉得有些意思, 问道:“你就是巫族王女?”
凉瑶楚说:“是。”
“找我何事?”
凉瑶楚倒也不客气, 直接对阎秋司说:“来要回清元仙尊的尸体。”
阎秋司望着她, 愣了一下, 没有听清楚一般笑了一声说:“你说什么?”
“我来取回清元仙尊林倾白的尸体。”
凉瑶楚一字一句的说。
阎秋司这次听清楚了,他低声笑了两声, 替自己倒了一盏茶,放在手中来回的晃着, 抬眼说:“清元仙尊好福气啊......没想到外表装的清高, 背地里居然和巫族的王女都勾搭上了, 让王女不惜以身涉险,来我魔族要人,实在是了不得......了不得......”
阎秋司说的话极尽羞辱的意味,凉瑶楚握着法杖的手都在颤抖。
她紧咬着下唇,望着坐在王座之上的阎秋司,字字生厉的说:“你这样羞辱他.......良心可会感到痛.......”
阎秋司一愣,随后笑着问道:“.......我有何可痛?我为何要痛?”
“.......”
“林倾白这种人,满口大道,实则道貌岸然!猪狗不如!我羞辱他,那是顺应天理,我有何可痛?!”
凉瑶楚沉默了一会,笑了一声说:“我忘了,你不是没有良心,你是压根就没有心。”
“........”
正殿之中所有魔族之人都被凉瑶楚的出言不逊给吓到了,神情紧张的望着阎秋司。
阎秋司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沉了下去,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案几之上。
他缓缓的站起身双手撑着桌子,一双深黑的眼睛望着凉瑶楚,声音低沉的问凉瑶楚:“.......那王女跟我说一说,我为何要感到痛?我为何要对他有心?他是我的仇人!我如何羞辱他,我如何待他,那是我之事,你又算什么东西?敢跑来我魔族撒野!”
说完阎秋司就抬手唤下人:“来人,将王女请出去!”
阎秋司这话说得客气,身后的两个魔将却并不客气,抬手拔刀就冲着凉瑶楚而来。
这时凉瑶楚却忽然出声:“你只记得他是你的仇人,那你可还记得他养了你十二年?”
........
这话一出就像是沉石落地,殿内瞬间鸦雀无声。
就连正要上前的两个魔将,也顿住了脚步,被凉瑶楚的这句话给惊到了。
阎秋司的身子一僵,手沉沉的落在身侧,他的目光如剑一般的望着凉瑶楚,许久才声音嘶哑的问:“.......你说什么十二年?”
阎秋司双眸中的血光几乎可以杀人,凉瑶楚却并无半分的畏惧,而是目光直直的望着阎秋司。
她将满心的恨意都化成了口中的刀子,再也毫无保留的,一刀一刀的割在阎秋司的心上。
“十三年前,林倾白与你的那一战,他也战的耗尽心力堕入凡间。”
“.......”
“他就是你的师父,白序。”
“.........”
凉瑶楚这两句话说的轻飘飘的,阎秋司的脸色却是风云突变。
他胸口剧烈的起伏,额角的青筋暴起,紧咬着腮帮子,撑着案几的双手都在颤抖。
“你说什么.......”
“.......”
“你说什么?!”
因为凉瑶楚的这一句话,阎秋司身上的血液都开始沸腾而起,全部在这一瞬间冲到了他的心脏,让他的心几近爆裂。
手掌下的案几冒出了丝丝裂缝,若鬼感受到了血气,又开始剧烈的震动,将那一片墙壁震的纷纷落尘,眼看着若鬼就要脱鞘而出。
正殿之中众人目露惊恐,纷纷跪地,叩首道:“王上息怒!王上息怒!”
“王上息怒!王上息怒!”
“王上,巫族王女最擅蛊惑人心!还请王上莫要信她所言!”
“是啊王上,我之前便听闻巫族王女可以窥探人心,查人记忆!她定是与林倾白一伙的,故意乱王上的心智,还望王上莫要信她所言!!!”
周围的人声进入了阎秋司的耳朵里,阎秋司这才稍微冷静下来一些。
他刻意不去想方才凉瑶楚所言,而是双手撑着案几,低下头沉默了许久,忽而哈哈哈哈的笑了两声说:“王女实在是了不起,短短几言,差点就让我信以为真........”
却在这时,凉瑶楚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低声说:“阎秋司,你真可怜。”
“........”
阎秋司脸上的笑沉了下来,眯眼的望着她:“你说什么.......”
“我说你可怜,真相就在眼前还装的不得而知,当真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凉瑶楚说到这里顿了顿,目光一点点生厉的继续道:“哦,不对,你师父更可怜,收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他当年但凡是捡一条狗也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