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的脸色有些难看。
沐言来跟他回来才不过半天, 就急着要回到埃德温身边,那他带人回来有什么意义?
自然不可能同意。
“我自己回去, 你让人给我备马车。”
沐言坚定的语气让艾斯的脸色更沉了几分;
红眸看向沐言时, 屈辱又愤懑。
他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杂血?
无论家世、相貌、地位,就算他现在还没能继承爵位,但爵位早晚都会是他的;
为什么沐言的眼里,无论什么时候, 都只有埃德温?
沐言已经无法顾及艾斯的情绪, 心里只有任务失败的恐慌。
若是血族真的和圣庭打起来, 这个世界任务肯定就直接失败了。
绸被被莹白的手指掀起, 不想费嘴舌耽误时间等艾斯同意, 他准备自己去找人安排马车;
但脚一落地, 浑身被颠散的酸软感就席卷而来,双腿像是骨头都酥软了,直直往地上栽。
才涂过药,痛感减轻很多的伤口也被大幅度的动作牵动后骤然刺痛起来。
艾斯一时也气不下去了,将沐言捞了起来,语气却依旧不平;
“你身上还有伤, 有什么事非要现在就去找他?”
沐言疼得有些发颤的手指攥在艾斯肩上的衣料上;
“埃德温有说什么时候对圣庭发动攻击吗?”
“五天之后。”
沐言窒息到一片空白的脑袋骤然缓进了半口气, 心跳也重新跳动起来。
五天,还有时间。
艾斯看着沐言小脸发白,怀中绵软的身体微微发颤, 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的模样, 硬是忍下了怒气妥协下来;
“你要实在要去, 我明天送你去。”
沐言此时的精力确实已经支撑不住他再长途跋涉, 甚至在艾斯把他重新抱进被窝时, 也没再提去其他寝殿休息的事情。
单薄的身体在绸被的覆盖下, 像是陷进了绵软的被子里,纤长的睫毛乖巧地覆下来,随着呼吸的频率,羽毛般的眼睫轻轻发颤;
他实在太过疲惫,眼皮阖上的瞬间,意识仿佛沉到了浑浊的湖底,除了必要的呼吸之外,无法捕获任何外界的信息。
艾斯也许久没有动静,眸光悄然落在沐言的脸上。
不知道是睡得不舒服还是不习惯,沐言在被窝里是轻轻蜷缩着的姿态,像是对陌生环境不信任的小猫幼崽;
精致挺翘的鼻尖抵在枕头上,浅淡的眉也轻轻皱着,细软的手指在床褥上微微曲着,轻到甚至没能把床褥压陷一点;
就像只花骨朵轻飘飘地落在床上,此时若是风一吹,就能飞走。
像是怕人真的飞走了一般;
艾斯伸出手,虚虚地拢住那截白乳般的手腕,指腹一点一点,轻磨着细嫩的皮肤,感觉着那几乎不像成年血族的细软骨骼;
也许是做了梦,也许是手腕上的肌肤被磨得难受,沐言曲起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接着抿得不紧的唇肉也张开了一点,嫣红柔软的唇瓣像是受惊的花蕊,颤了两下,似乎是想发出声音,又因为在梦中而难以做到;
呼吸好像重了一点,额头在被子上轻蹭了下,被子里的身体也动了一下,又立刻停了下来;
像是被骤然咬住脖颈的小猫;
可怜兮兮地发出了两声几乎听不到的细细哼声;
“疼、疼……”
也许是十分难受,在睡梦中,都咬住了自己的唇;
那一点嫣红的肉泛上一点水光,然后被糯白的牙咬得鼓起、甚至翻出一点肉、色,还尤嫌不够地用牙抵着轻磨,唇肉被磨的更红,似乎马上就要破皮翻出果肉和甜汁;
艾斯看得眼热,立即伸手止住了沐言的‘自虐’,怜惜地看着那瓣肿得微翻的唇肉;
他亲吻时都没舍得这么用力。
然而沐言这会儿无法分辨,只想咬点什么缓解一下疼感,整齐的牙列再次咬上去,却被硌了一下;
很硬、又很粗糙、口感非常不好;
沐言下意识地嫌弃,但又怕没有了别的替代品,只能继续委屈地咬着那个硌牙的东西。
绵软的唇、黏湿的舌,还有称得上可爱的牙磨着指尖,让原本准备受痛的男人僵住了;
这比被咬难捱多了。
绸被里另一具精壮的躯体也紧绷起来,血族的微凉体温此刻在迅速的升温。
对热度十分敏感的沐言很快觉察到,伸出脚尖想探向热源,结果才挪到一下,就疼得停下动作;
接着又不甘心地换成手,细白的手指如同花茎上的触须,一点一点往散发热度的地方蹭。
在和斯诺共眠的那段时间,他已经习惯了身边有暖暖乎乎的热源笼罩着自己入眠,现在骤然缺少了人族的体温,还有些不习惯。
艾斯被碰得一惊,以为沐言醒了,但看过去,羽扇般的眼睫依旧覆着,睡得很沉。
手指揪着他的衣摆,像是想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拉,但拉了半天也没见动静,沉睡的小脸上唇肉微微嘟起,连鼻尖都皱了一下,有点不开心;
脚尖再次往那边凑,似乎想手脚并用把人勾来,结果又痛的哼了一声;
这回的声音有点大,艾斯总算反应过来。
药效按道理是能管一晚上的,但是到了后面药效就会减弱,沐言的皮肤又娇气,应该是在梦里都感觉到疼了。
他立即轻手轻脚地起来,把药取来,手指挖好了药时,已经开始发颤。
脑海里强行遗忘的触感和记忆又涌了上来。
沐言这会儿睡袍应该还是穿着那条宽松的短、裤,十分方便……上药。
破了皮的伤口此时一定红得可怜,微微发热,刚一碰上去,软腻的肤肉就像是嫩得化水的豆腐;
再用力一点,就会被手指戳散;
指腹带着油润清凉的药膏在上面磨动时,能感觉到皮肤上盈盈的颤动,像是受惊的甜软湿润的果冻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