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不用值守了。
他只是想着陛下今日或许会睡不着。
傅辰:“今日臣当值。”
沐言点了点头,想到傅辰垂着头看不到,又“哦”了一声。
殿内静谧得有些尴尬,沐言正想着要不要叫他出去算了,又听到傅辰说;
“陛下是否身体不适,要不要传御医?”
“不用。”
御医一来,切脉问诊一通,就不用睡了。
傅辰趁机隐秘地抬眼看了一瞬床畔的人;
梦中惊醒,陛下眼底还有未散去的惊惶,黑瞳有些迷蒙,似是惊魂未定。
斟酌许久,傅辰出声问道;
“陛下是在想今天宫外集市的事吗?”
“不是。”
犹豫一会儿,这个回答就显得有些欲盖弥彰。
傅辰继续道;
“陛下在担心那些灾民吗?”
被猜中心思的小皇帝脸上露出怒容;
“朕说没有,你听不到吗!”
“陛下不用担心,也不用为此自责;”
“那些人不是灾民。”
“谁说朕……”
沐言后知后觉地抓到傅辰言语中的重点;
“什么叫他们不是灾民?”
听完解释,沐言安静了一会儿,小声道;
“朕说了,朕没有想今天的事。”
傅辰再次看去时,小皇帝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惶惑与不安,还有着些许庆幸;
“时候不早,陛下该歇息了。”
神经紧绷了这么久,骤然松懈,困意确实来了一些。
沐言捂着脸打了个哈欠,眼角泌出一点湿意,声线含糊;
“你当值到什么时辰?”
傅辰:“整夜。”
捂在唇边的手顿了一下,“就在殿外?”
傅辰:“嗯。”
这么冷的天。
沐言扬起脸瞅了傅辰一眼,好像穿得也不厚。
“你在这里休息吧。”
傅辰守在殿内的话,自己应该能睡得着了,他也不用在外面吹冷风了。
刚在心里为自己的安排小小地得意完,就扫到傅辰有些崩裂的神情,似乎有些震惊,又有些挣扎;
沐言心一跳,赶紧补充;
“你就在殿内当值!”
方才的神色仿若只是幻觉,傅辰沉稳应到;
“是,谢陛下。”
寝殿没有别的休息的地方,更衣的屏风后倒有一张矮榻,但是离龙床太远了。
他莫名想要傅辰离得近一些。
这样的话,自己应该就不会做噩梦了。
沐言找了半天,视线落在脚下的床踏上。
“你睡这里吧。”
傅辰望向床畔的小皇帝。
柔软宽松的中衣磨去了平日的盛气凌人,顺柔的乌发用一根丝带挽着,已经被蹭得有些松,一缕发尾贴着颈侧,显得那片肌肤愈加白皙;
就像是话本里描述的,勾任魂魄的精怪。
心跳失衡,傅辰立即垂下了头,腹中酝酿的‘臣站在这里就行’涌到嘴边,却成了“谢陛下”。
床榻上也垫了一层厚厚的绒毯;
小皇帝怕冷,殿内所有可能涉足的地方,都被绒毯包裹。
催促着傅辰躺下,沐言也抱着被子睡了下去,原本微微绷着的脊背松弛下来。
殿内有个熟悉的人,之前积累的睡意瞬间涌进脑海。
但还没等他睡着,肚子上又泛起闷闷胀胀的疼;
并不剧烈,却让人无法忽视。
沐言郁闷地在床上翻动了几下,软被下的身体蜷成了虾米,那股疼感却越来越明显;
抱着肚子憋屈了一会儿,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如同缺氧的鱼,张嘴小口小口的呼吸。
“陛下?”
傅辰习武,殿内再微小的动静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离得这么近,即便小皇帝再小心,被听出气息不对也是理所应当。
“你还没睡?”
沐言抱着软枕又翻了过来,眼睫润润的。
“陛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臣去喊御医。”
“不用。”
沐言的声音闷得有些软的,折腾了这么一天,也有些脱力;
但听着,就像是难受到了极点。
傅辰追问道,“陛下是哪里不舒服。”
“肚子。”
沐言又哼了一声,脑袋往被子里钻;
“肚子疼。”
傅辰立即想到了白日街上陛下被冲撞得情景,袖中的手握成经络乍起的拳,声音却依旧沉稳;
“微臣……可以看看吗?”
“看什么?”
沐言忍着疼,根本不想废力说话,傅辰的一再追问让他怒气都上来了;
“你又不是大夫,你会看病么?”
傅辰:“微臣、会一些外伤。”
沐言小脑袋费劲地想了一下;
原剧情里是没提到傅辰会医术的,倒是小皇帝没用好这个影卫统领,到了应琛那边,才发挥他正经的作用——替皇帝处理一些非暴力不合作的事情。
也许是练武和暴力工作后的久病成医?
沐言还是不太相信傅辰的医术,没答应让他替自己看;
“替朕揉揉肚子。”
温热的手掌隔着中衣落在肚子上,暖呼呼的十分舒服,肚子上胀闷的感觉好像也好了一些;
小皇帝身上像是没有肌肉,也没有骨头,如同一团软绵绵的云,傅辰的手才触上去,就不敢动了,生怕自己将这团云揉散,紧张得掌心都微微发颤。
从方才起就一直拧着的眉毛松了一点,沐言像是伸懒腰的猫咪,微僵的四肢舒展开,哼唧了一声;
“手动一动。”
得到了小皇帝的指令,傅辰才小心地动作起来,掌心覆在衣料上,贴着软凹下去的绵软腹部,用最轻的力道打圈;
但就是这样的力道,小皇帝也受不住,弓着腰往后缩,可怜兮兮地喊了一声;
“疼……”
其实也没有多疼,只是突然的一下,让沐言像是被踩到了尾巴,更多的是惊吓。
傅辰听话地放轻了动作,像是顺着小猫咪后颈的毛,细致又温柔。
肚子上的疼痛一点点消弭,但心里的委屈却开始冒泡;
做任务担惊受怕,系统也不理自己……
眼睫被沁得湿漉漉的,鼻尖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