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平静,却让盛夏不由挑眉,仰头看他。
所以,这才是他这次过来的真正目的?
“我仔细想了想——”男人沉静的黑眸里倒映着她的身影,口吻平淡,“夏夏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想过要靠别人?所以无论什么事,你都可以冲锋陷阵,却从来没有考虑过,身边是否有人也可以帮忙。”
盛夏唇角的弧度微敛,眯起了眼睛。
“夏夏你一向敏锐,因此邵禹被算计的那件事,应该早就发现了吧?所以你当时特意带上管家和保镖去救他,却没有想过你的腿当时没有好,其实可以将事情告诉他们,然后你自己呆在家里等待。”
“你怀疑韶蕴的作品被调换,知道能够利用封氏的权势去压制校长,却没有想过可以找邵禹一起过来,能够保护好你们。”
“就像是那个守城对战游戏,你的每一步策略,都从来没有将你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在你的规划下,队伍确实能赢得胜利,可唯独却牺牲了你自己,再也看不见胜利后的光景。”封宴幽深的黑眸紧紧注视着微露抗拒的她,声音放得很轻,“难道那些事,真的只有你自己能做吗,夏夏?”
一片寂静。
之前的暧昧氛围骤然消散,盛夏眸色如冰凌般冷光粼粼,薄粉色的唇似笑非笑:“所以,封先生这是在指责我,不应该瞒着你吗?”
像是没有察觉到她此时的攻击性,封宴眸色温和,语气轻哄:“我只是希望夏夏你能够发现,其实你身边还有我……们。无论遇到什么,只有你叫,随时都会有人回应。”
无论她曾经经历过什么,但现在已经不一样了。
因此封宴希望的是,她能够对他们多一些信任,哪怕真的还是要亲自上阵,起码记得叫上家人一起。
——“在你保护家人的同时,他们也同样想要保护你,夏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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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封韶蕴要去参加艺术交流会。
在知道只有三哥陪她去后,她不由诧异地睁大了眼睛,又连忙左右张望:“嫂子不陪我一起吗,她去哪儿了?”
“她现在还没起,下午还要临时陪我去参加一个拍卖会,因此没办法陪你了。”封宴面不改色地拍了拍妹妹的头,“今天就让邵禹陪你,好吗?”
封韶蕴有些失落地“哦”了一声,不死心地道:“可是,嫂子明明昨天还说,会和我一起去的啊,她什么时候答应你的?”
封宴表情不变:“因为拍卖会后的晚宴需要女伴出席,所以我昨晚就邀请了夏夏。”
当然,如果一个“滚”也算回应的话,应该就是答应了。
封韶蕴还是觉得哪里不对,抬头狐疑地看他。突然发现二哥耳垂上那个深深的牙印,下意识脱口而出:“二哥,你耳朵怎么回事?”
没想到妹妹会突然这么问,封邵禹没能及时捂住她的嘴,不由表情扭曲,眼神都变得痛苦起来。
其实早在一起下楼时,他就发现了二哥的不对劲。虽然封宴耳边有头发遮挡,但以他们并肩的站姿,从他的角度看过去,那个整齐的牙印还是格外明显的,真是不让他想歪都不可能。
——可他敢问吗?他连出声提醒都不敢!!
面对妹妹的询问,封宴丝毫没有感觉到压力,只是摸了摸自己的耳垂,脸上没什么表情:“被猫咬的。”
封韶蕴的表情就更狐疑了:“猫?酒店还会有猫吗?”
封宴不紧不慢地“嗯”了一声:“是只很厉害的猫,爪子和牙齿都很锋利,在逗她时不小心就被咬到了。”
封邵禹表情逐渐崩裂:救命,他一点都不想知道兄嫂恩爱的那点事啊!!
“那……一定是只野猫吧。”想着二哥也不至于骗她,封韶蕴逐渐动摇,努力想象着那画面喃喃道,“所以二哥是将那只猫抱到肩膀上了吗?”
看来二哥一定很喜欢那只猫吧?
封宴不易察觉地微微一顿,似是笑了下:“应该不算,或许她只是流浪惯了,还没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有家了。”
但早晚有一天,她能意识到的。
完全没听懂他隐喻的封韶蕴,睁大清澈的眼睛,还没来得及追问,就被已经完全听不下去的三哥给拉走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封宴又无意识地摸了摸耳垂,薄唇微勾。
……
盛夏在睡梦中隐约听到了敲门声,不由微微皱起了眉。
由于做了一晚上的梦,她睡得并不算太好,这会儿困意正浓。光是听见这慢条斯理的三声敲门,也知道门外的人是谁,顿时将自己又埋在了被子里,假装没听见。
好在封宴识相地没有再打扰她,还了她一片安宁。
直到被饿醒,她懒洋洋地坐起来,才发现已经快到中午了。
已经错过艺术交流会,盛夏倒也不着急,打开门就看见了封宴。
而男人仿佛已经遗忘了昨晚的争执,冲她微微一笑,即使推着放满食物的小推车,竟然也显得优雅矜贵:“请问需要午餐服务吗,封太太?”
盛夏:“……”
被他这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她靠在门框上冲他翻个白眼,看在午饭的份上,还是放他进来了。
等到吃完午饭,盛夏的心情便恢复得差不多了,这才发现原来小推车最下面一层,竟然陈列着大小几个礼盒。
拆开最大的那个,就看见里面躺着一件看起来漂亮奢华的晚礼服。旁边的礼盒里是配套的鞋子,出乎意料的是平底的,并没有带跟。
而最后那个丝绒的长条盒子,则放置着一条祖母绿宝石项链。
接连几个惊喜送上,盛夏的心情瞬间就好了起来。
早就说过,封先生最大的优点就是识相有品位,深深懂得如何用钱哄人开心。
看见这些漂亮的衣饰,尤其那条看起来格外贵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