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杂着阴气的风呼呼的往喉头里灌, 每咽一口口水，嗓子都像吞了刀片一样的痛。
强尼觉得自己快要不行了。
形状可怖的怪物腥臭的呼吸扑在耳后，仿佛下一秒就会扑上来将他撕碎, 但这下一秒却迟迟没有到来, 成了悬在头顶的一柄剑。
还不如死了算了。
强尼踉跄了一下，以头抢地, 在地上滚了两圈, 定制的西装被揉成皱巴巴的抹布，脸上被蹭出了几道血痕, 整个人狼狈的大字型趴在了地上。
就这样吧, 不想再逃了。
他缓缓合上双眼。
想象中的疼痛许久未曾降临。
金石撞击的铿然声响让强尼睁开了双眼，招惹来这一大群怪物的少年，罪魁祸首，挡在了他的身前，一柄长剑抵挡住了扑过来的怪物。
“来谈谈吗？”
斜里忽然插进一道声音。
强尼迷瞪瞪的看去，躲在角落里的温楚宁笑的好整以暇, 全身上下没有半分狼狈，写满了从容二字。
恨得牙痒痒的, 但是好像无计可施。
见强尼没反应, 温楚宁也不恼，直接将契约传了过去。
孔西啧啧两声, 堪称新生代奴隶条约的契约，温楚宁已经信手拈来了。
看清契约内容，强尼脸色红一阵青一阵, 就在这时, 抵挡着怪物的少年松了松劲, 怪物立刻又作势要涌上来, 强尼闭了闭眼，摁下了屈辱的手印。
“怎么刚刚不让他签？”霍北疑惑道。
温楚宁轻笑：“不逼到绝境，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手里根本就没有能和我谈判的筹码呢？”
没有被刻意压低的声音，一字不落的传到了旁人的耳朵里。
陈亭瞳孔皱缩，这话……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温楚宁向戎启使了个眼色，戎启动作敏捷，瞬间提留起了强尼。
强尼终于知道了温楚宁契约上的保驾护航是什么意思。
他就像是菜市场里被选购的老母鸡，塞进了颠簸的竹筐里，被戎启提着疯狂颠簸！
时间的流速被拉的无法感知。
也不知过了多久，强尼脑浆都快被摇散的时候，终于听到了熟悉的提示音。
【第一关加试结束，恭喜各位玩家顺利通过。】
【请各位玩家在原地耐心等候，很快将宣布第二关面试科目。】
戎启将强尼放下，冷冷的看着他的主人，唇角下压：“下不为例。”
感受到被嫌弃的强尼：……
等戎启消失了，温楚宁才重新看向了吐的一塌糊涂的强尼。
青年笑眯眯的模样，让强尼不自觉的缩了缩身子。
别笑了，真滴好可怕。
“到你履行契约的时候了。”
温楚宁和强尼签订的契约比起从前那些，并不算多过分。
他提供给强尼的事第一关加试的安全，而作为回报，强尼则必须要诚实的回答他三个问题。
只是，温楚宁没说明的是，所谓的第一关加试，考验的是体力，即使强尼没有他的帮助，多半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想到这里，温楚宁笑的愈发开心了。
他竖起食指：“第一个问题，星船的主播面试流程是什么？”
眨了眨眼，强尼以为温楚宁会趁火打劫问出什么敏感的问题，就算不是，也不该是这样简单的问题。
他愣了一下才回答：“第一轮是外形检查，第二轮是试音，第三轮是无领导小组讨论，之后合格的就会有hr单独沟通，hr筛选过后，会有部门领导见候选人，全都通过了就直接是试用期了。”
“这么多关？我看你们业务水平也不怎么样啊？”
霍北赤/裸/裸的歧视刺痛了强尼的双眼，再说，过副本他是菜的离谱，但是论专业，他绝不服输！
“你懂什么，你读过大学吗你？”
霍北捏了捏拳头：“大学没读过，拳击倒是学过，你要不要尝尝？”
温楚宁没管两人的闹剧，他垂下眼睫，在认真思考强尼给出的讯息。
系统担保的契约下，不用怀疑强尼所给信息的真实性。
从第一关开始，温楚宁好像就摸出了一点关于这个副本背后的规则，“公平”似乎是个很重要的准绳，至少在直播间观众眼里，副本想尽可能的体现出他的“公平”。
但……
温楚宁皱了皱眉。
掩藏在看似绝对的公平的表面之下的，是对他若有似无的针对。
掩埋极深的恶意很难被察觉。
先是大批无法被转化为信徒的怪物，再到鬼气。
温楚宁也是进了这个副本之后，才知道居然能够使用其他副本积蓄的鬼气。
但在不能转化信徒的前提下，鬼气就变成了消耗品。
乍一看是多了一个极为有利的反抗筹码，但如果关卡真像强尼所说那么多的话，整个过程，倒更像是引诱他将其他副本的鬼气用在这里的招数。
温楚宁深吸了口气，不论副本的真正意图是什么，对现在的他来说，也只能先走下去。
第二关并没有让他们等待太久。
大约五分钟过后，机械音响起：
【系统主线任务2：无领导小组讨论。】
不同于第一关按照面试的岗位不同来分组的情况，第二关给了玩家更大的自由度。
【系统将随机选拔出十二名组长，玩家可自行选择加入组长所在组。注意，每组人数有上限，上限不定，根据队伍战力平衡。每组讨论议题在组员确定后再行公布。】
又是一个“公平”意味很浓的规则。
温楚宁还没品个彻底，周围的视线都投了过来。
孔西的视线火辣辣的，夹杂着一股说不清楚的诡异。
温楚宁顺着他的目光疑惑的抬起头，什么都没有，看回去的时候，目光僵住了。
他看到了孔西头顶的箭头。
硕大的，夸张的，绿色的箭头。
……
两个人用极端无语的目光对视着，温楚宁拒绝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