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前方小桌子,取出一个保温盒。
盖子刚一打开,虞芙要伸手去拿筷子,路扶修说:“别动,烫。”
半空中的手马上缩回去了。
怀中的虞芙侧身转头,冷淡地望着路扶修,虽默不作声,意思却很明显。
——要喂。
路扶修拿着筷子夹起一块酥肉往虞芙口中喂:“这是望江阁刚送来的,还热乎,口感合适,试试看。喜欢的话,我下次让人多送些。”
虞芙正好饿了,张唇咬了一口,在他咀嚼腮帮子鼓动时,路扶修低头轻蹭他的面颊。
链条与眼睛都很冰,虞芙吞咽完毕后才说:“不舒服。”
“那我不蹭了。”路扶修又换了另一道菜,“试试这个。”
虞芙只试了试每道菜的口味,不敢多吃,他等会儿还得回剧组吃盒饭。
大家都吃盒饭,他不吃,那便有些奇怪了。
吃完后时间差不多了,虞芙想回去,路扶修没有拦着的打算,如此大费周章将他哄来,竟真的只是为了和他待一会儿,并喂他吃了点东西。
临走前,路扶修问:“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他明白虞芙的顾虑,“我不需要你给我什么。不需要你回我消息,也不需要你陪伴我。我问你这个问题,只是单纯想送礼物讨你欢心。”
“给我这个机会,好吗?”
可虞芙的确没什么想要的,就算有,也不是路扶修给得起的。瞧路扶修这样,他不说出个要求,恐怕不会轻易放他走。
“我想洗脚,就现在。”虞芙说,“可以吗?”
路扶修怔了怔,马上吩咐人送水过来。
虞芙穿着拖鞋,很简单的款式,却因这双过于完美的白足变得无比华丽。
路扶修握住他的脚踝,把他的脚轻轻摁进水面,避免把水把虞芙的服装弄脏。
“为什么要洗脚?很热吗?”
“等会儿要拍戏。”
听到这里,路扶修微微皱眉,他明白虞芙想要靠自己的实力立足娱乐圈,但有时候走走捷径也并不是不可以。
若是别人,他会认为愚蠢的行为,放在虞芙身上便有些执拗的可爱了。
他不也是如此,在做着他人也无法理解的事吗?
——今天他不该来这一趟的。
路扶修的母亲自小教他做人,人与动物的区别在于理智与隐藏。他一直听从母亲教诲,无论何时,都不会将真实情绪暴露。
他绝不会暴露自己的弱点,让他人拿捏。
路扶修自认自己是个理智的人,可在一次次给虞芙发消息却得不到回应时,他心烦意乱、自乱阵脚。
他想当一个绅士,正当且礼貌地追求虞芙,但他忽然发现,如果继续用这种保守的方式,虞芙只会离他越来越远。
只可惜,他从来不是绅士。
所以他按捺不住,迫不及待地来找虞芙了。
“芙芙,我愿意帮你洗脚,这不算什么侮辱人的事,我也不认为为心上人洗脚是一件丢人的事。”
他看出虞芙存在故意的成分,又往下说,“你不是在拍戏吗?有想过去国外发展吗?我这里有一个很好的合作机会。”
“不需要。”
“好,那就不要。”
路扶修暂且不谈此事,他轻轻帮虞芙捏着脚,虞芙神情有点放松,透露出这个力道正好。
抽空看了眼时间,路扶修问:“要不要午睡一会儿?睡十五分钟,没什么问题。或者喝点酒?度数不高,一点点不碍事。”
西装革履的男人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谄媚,现在的他不像掌管财团的总裁,更像某些服务生,热情地向客户推荐服务,并期待顾客点单。
路扶修从车载冰箱里拿出一瓶红酒,倒了一杯,虞芙不要,抬着下巴勾起脚,点在男人的膝盖上。
随后,把男人价值不菲的西装裤当洗脚布,将自己脚上残留的水珠一点点蹭掉。
路扶修没有阻拦这种称得上恃宠而骄的行为,甚至还有些纵容,他往前送了送酒杯:“要试试吗?”
虞芙还怕里头下药呢。
这个酒他是不可能喝的,他怕里头有不干净的东西。心中存有忧虑,表面不显。
他弯下腰,路扶修半跪在身前。
当着路扶修的面,他将手伸进红酒杯里随意搅了搅,随后将沾满红酒液的手指按在路扶修的领口。
整洁干净、没有一丝褶皱的衬衫领口被被红酒弄湿,路扶修不曾碰酒,身上却染上一身酒气,有了微醺错觉。
路扶修被这没由头的举动弄得一怔,仰起头,流连在虞芙身上的目光满是痴迷。
“这是做什么?”
下车前,虞芙将手指更加用力地贴在领口,下滑,细白手指隔着西装外套摁在心脏处,留下湿润痕迹。
心口被轻轻戳了戳,力道不轻不重。
声线同神色那般冷淡,又漫不经心。
“弄脏你。”
回到剧组,明奕言一直在找他。
“你刚刚去哪里了?我一直在找你,地下车库几乎都翻遍了……林逸风说,他根本没有托人传话。”
明奕言的神色焦急,方才他真的害怕虞芙出了什么事,现在看到虞芙好端端回来,庆幸的同时又忍不住怀疑。
虞芙到底去做什么了?
为什么领口有点乱,纤白柔软的手指也微微发粉?
虞芙在这里人不生地不熟,连工作人员都认不全,如果不是林逸风喊他去对戏,那个工作人员又是谁?抱着什么目的?
虞芙能去哪里?又和谁见了面?
明奕言并不想恶意揣测,更不想怀疑虞芙,但虞芙这张脸实在太有杀伤力,他害怕有人心怀不轨,偷偷对虞芙做了什么坏事,哪怕那不是虞芙的本意。
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副紧张兮兮的模样,活脱脱像怀疑妻子出轨的丈夫。
虞芙仰头看着他,镇静地解释:“的确是工作人员弄错了,我走到一半就找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