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遍。数十年蹉跎过去,无名依然对收集此处的魔神力量束手无策,少年也没能找到自己的容身之处。
一切都没有变,包括二人的容颜。
数十年不老,二人心里都知道对方大概不是人,起码不是普通人,但他们都没有戳破对方,只是平静地过着每一天。
可惜,再平静的日子,也会有破碎的一天。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赫里克特”将那人一手建立的方圆毁掉。现在他们的势力,哪里能和提瓦特土地上的各种势力抗衡呢。
她必须快速找到安放石钉位置的地点。
少年知道无名一直有要做的事情,但他从来不问,无名自然也不会主动提起。
他想着,是不是要做的事情完成了,这个人就不会再与他一起流浪了。也没关系,无论无名去哪里,他都愿意一起去看看,人不能总在一个地方不是吗。
他认为自己和无名是一类人,无名却拼了命摒弃“善”这种致命的弱点。
稻妻土地上各种魔神邪祟残片众多,且极其不好控制,这也是民不聊生的原因之一。
无名会在这里蹉跎许久,也有,力量纤弱如浮萍,怎么能轻易收纳这样的力量。
她找到了安放石钉的位置,那里是邪祟混乱交杂的地方,各种力量相生相克,能让她钻个空子。
可惜,这里居住着许多灾民。在腐败官员的压榨下,他们无地可耕,无渔可作,只能靠着开采矿石生存。
在邪祟和晶化骨髓的双重作用下,生活在这里的人,非死即病。
石钉若是立下,邪祟必会骤然暴起,生活在这里的灾民会化为灰烬的。
少年看出无名的焦躁心情了,但他并不知道为什么,只是默默关心着。
真的不能再等了。
无名抓着头发,一遍遍告诉自己,就当这是第一步吧。
将邪祟力量收纳之后,那片土地就适合生活了不是吗….她将这个想法和说辞抛之脑后,实在不必找什么借口的,她愿意做恶人。
在灾病和压榨下仍旧要努力生存的人,最终死在无名手里。她看着荒无人烟的村庄,笑了出来,在无尽的雷暴中,这笑声依旧骇人。
她愿意背负着沉重的罪孽,去走一条没有任何星光的夜路。
本就是无归之途,也不必浪费时间忏悔。
所以,当那个与自己共同流浪了数十年的少年站在她面前质问时,无名轻蔑地笑着:“是我做的,那又怎样。”
“我可从没告诉你,自己是个好人。一切都是你的臆想罢了。”
“想替这些人报仇?那就拥有比我更强的力量再说。我要离开这里了,日后,无论生死,你的事都和我没有关系,你的心情和态度我也不会在乎。”
少年不敢相信,为什么从前冒死也要去救孩童的人会变成现在这样。明明亲几天还在一起打渔,现在却突然陌路。
尽管微弱,但能帮到别人。尽管很少,但他依然觉得自己得到了温情,他找到了可以相互取暖依赖的人。
他存在的意义,他一直以来想要寻找的东西,明明已经触手可及了。
现在无名却告诉他,这一切都是镜花水月,是泡影。
他不能接受,不能。
无名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她不想看见少年的眼泪。
他早晚会明白自己的,无名想。事实也的确如此,当少年戴上浮浪人的斗笠,成为散兵的那一刻,就会知道,之前的种种有多么可笑。
本以为就此殊途,没想到他终究成为了一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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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大船行驶平稳,也架不住波浪摇晃,无名睡得并不安稳。
梦境很长,但其实无名就只睡了两三个小时而已。
没了那些五大三粗的愚人众士兵,村民们却还是觉得害怕。大多数都聚拢在船上的一个角落里,里尔斯百般劝说也无用。
左右快到悬池岛了,他也就不为难这些人了。
无名推开舱门,甲板上,三七三禾二人不知在和里尔斯谈论什么,不对还能听见三七暴躁的叫喊,斐克远远站在一边,显然是不想和这几个后辈多打交道。
只是,竹微今天倒是有点不大对劲。她是个十足十的武痴,一有空闲就练拳脚功夫,难得看见她沉思的模样。
本着做一个关心下属的好上司的初衷,无名拍了拍她的肩膀。
“竹微,有烦心事吗?”
竹微没想隐瞒,她回答道:“只是不知道,那名愚人众执行官为什么会有罐装知识,这在须弥,是禁卖品。”
她虽然不想待在须弥,但也不想自己的国家处在危险之中。
无名自然是知道原因的,但她不能说。
“愚人众的势力几乎渗透各国,也不算太奇怪,别多想。”
“….嗯。”
那边的里尔斯听见了无名的声音,连忙靠近。
“大人,您醒了,有没有不舒适的地方。听竹微说,第一次使用罐装知识的人,有可能会感到不舒服。”
无名摇头:“现在好多了。”她想起了什么,问道:“松平尤香醒来了吗?”
里尔斯指着里面的一间船舱,说道:“已经清醒了,就是有点虚弱,还在床上休息。”
“好,那我去看看她。”
走向船舱时,无名发现这船….这船上的图案,似乎是天领奉行的标志。
里尔斯是从哪里弄来的船呀…..
若是被天领奉行的人通缉了,她们在鸣神岛活动可就不方便了。不过,根据方才梦境的内容来说。
石钉极有可能在八酝岛,并不在鸣神岛。
无名暂时压下思绪,推开松平尤香所在的船舱门。
松平尤香靠坐在床上,她正在翻看着床头的一本书,面色苦恼,大概是看不懂。
索性书本上还有几张图。
她听见声音,抬头看向无名:“你来了?”
“好些了吗,本以为自己够小心,却